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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恭正好试试照夜玉狮子的短途冲刺能力和长途竞走能力,于是他并没有阻止照夜玉狮子的狂飙,而是任它发挥,自己只管在马背上坐得稳如泰山。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照夜玉狮子就驮着史文恭飞驰得没影儿了。
皇甫端、段景住和曾家五虎在一旁看着,惊叹于史文恭卓绝身手的同时,却也不免担心,于是皇甫端委婉地问道:“五位曾兄,两军阵前,风波不测之地,史教师单人独马,手中又无军器,就这么纵马而走……这个,不打紧吧?”
曾魁大大咧咧地道:“嗐!这有什么?俺家师傅日前也是单人独马,还不照样儿在梁山泊的万马军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今日又得了一匹无双的宝马,若运气好碰上那西门庆时,抢条枪上去,说不定就将那三奇公子生擒回来了!”
皇甫端听了,微微一笑。曾魁见他笑容中似有不信之意,不由得大急,当下指手画脚,将当日史文恭单身陷阵的英姿讲述了出来,虽然言简,却也意赅。
段景住点头道:“史教师虽英勇,但今日却不同于往日,要想冲阵破敌,也要先把座下马给驯服啊!”
曾涂笑道:“驯马又有何难?师傅他在曾头市一住若干年,马上功夫不弱于我们这些北地健儿,段大哥你瞧着吧!不须多长时间,师傅必然能将那照夜玉狮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乖乖载了师傅回来!”
就在曾涂笑语的时候,梁中书营盘前的敌楼上,两个瞭哨的兵丁也正在说笑。突然一人指着营盘外面疑疑惑惑地叫道:“快看!好像是甚么东西过去了?”
另一人往敌楼外略一探头,风灌了一脖子,赶紧往回一缩,笑谑道:“只不过是刮一阵风卷起一层浮土面子罢了,有甚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兄弟不是俺说你——这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啊!你看你,这不就眼花了吗?”
那一人被臭了,自然恼怒起来,两个就虚张声势地要掐起来,却不知照夜玉狮子早已驮着史文恭切着营盘边儿跑得远了。
这一远,就远到了梁山的营盘。比起官军,梁山可要严整多了。虽然天寒了,但巡风的大小喽罗们还是一个个弓上弦,刀出鞘,四处逡巡,警惕到十二万分。
没办法,带队的头目都是从梁山讲武堂里出来的,一个个严丝不苟得跟数九天堆出来的雪人一样,没得通融,被这些人当头监管着,喽罗们虽然大多生性桀骜,却在森严的军法下,不得不低头。而在经过几次生死的战阵搏杀后,大多数喽罗们也终于体会到严明军纪的好处了,很多时刻,那是能救命的!
因此,梁山的营盘比官军可要齐整多了。照夜玉狮子虽然跑得蹄不沾地一般,但还是被乱人的眼睛扫到了。
一声梆子响,整个前敌顿时动员起来。弓箭手把硬弓扯得“轧轧”直响,长枪手抢着在要道上列阵,车匪路霸一样设下了钢铁森林一般的卡子,逼得骑兵不绕道不行。想绕道的话,可以,不过那空出来的道儿上全是梅花坑、脏坑、静坑、陷马坑——梅花坑里栽满了刀子,脏坑里全是生活污水、静坑里是石灰、陷马坑虽然讲究个朴素,但边儿附近全是挠钩手和捆绑手、刀斧手埋伏伺候着,就等着人往下掉呢!
有那眼尖的小喽罗终于认出来了,大叫道:“是史文恭!史文恭踹营来了!”一时间,梆声哨声四起,警讯直传到了西门庆的中军帅帐里去。等各路高手头领披挂整齐,分进合击到前营准备来一场龙争虎斗时,却连史文恭的影子都找不着了。
史文恭座下一匹没喂熟的马,手里又没有长枪大戟,脑袋被驴踢了也不会腆着肚子往梁山金城汤池一般的营盘里撞啊!照夜玉狮子和他英雄所见略同,人多的地方它现在是不去的,它只想找个背静地方,把马背上的这个祸害甩下来!
照夜玉狮子四蹄生风,眨眼工夫又把梁山大营给抛到了脑后,看看来到一处山坳里,风景这边独好,照夜玉狮子也不打算跑了,一个急刹,由极动突然转为急静,四蹄如钉子一样牢牢铆在地上,要借着惯性把史文恭从背上扔出去。
这坏小子背上肌肉一紧,史文恭马上就感觉到了,早做足了准备。马步一停的同时,史文恭闪电般抱住了马脖子,这正是:
何以苦心驯骐骥?只为戮力克麒麟。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