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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条路,便只有尽快行军,到附近的城中借粮了。
岳少安现在已经行到了威楚府,再往前翻过了哀牢山,便是无量山了,当初他还幻想着自己能在无量山下也寻觅一处神仙府邸,在其中也能见着一位神仙姐姐,便是使劲地磕上一气头,将脑壳磕坏半个,只要能学得那绝世武功也是好的。只可惜,世事无常,那里能够尽如人愿。更何况,现在他早已经抛却了幻象,对现实的认知比以往明确了许多。
只是,这无量山不远处,自己却遇到了困境,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想到过的。思绪再三,岳少安决定径直下山,将队伍分成两拨,一路行陆路,另一路多砍树木,做些木筏以水路沿着礼江而下,只去进入大理城的第一道屏障开南城。原本他是打算绕过开南城,直攻大理城的。但是现在,这个计划显然是不能用了。无奈下,也只改变计划,先取这里了。
走水路,要比陆路快了许多,只用了一日,岳少安的大军便来到了开南城下。
开南城的城墙并不是很高,而且这里紧贴着礼江,城前有一水寨,平日间因为这里深在大理境内,故而并没有太多的驻军,而且守军,也大多为水寨中水中为多。
岳少安在决定攻去开南之后,便让月夜将监察司现有的情报都收集了起来,得知这里水军强,而陆军若,便果断在距离不远处上了岸。
这里的陆军守将只有一人,名叫张全忠,此人因为瘸着一只脚,故而并未得到重用,一直窝在这里,年已六旬,却并无什么作为。岳少安得知消息,心中一松,这样的一个守将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了,若是碰到一块难啃的骨头,以他现在的军粮根本就不可能让他支持到攻下城来。
心中略松后,他便命将士们休息半日,饱饱地吃上一顿,待到日暮偏西的时候,便下令城下叫阵,将人打算在天黑之前攻入城中。
开南的守将,这位张全忠张老将军虽说老而瘸,却也并不是好惹的,叫战的士兵只从他老人家的母亲开始问候,还没问候到曾祖母,这位老将军便“哇呀呀”一声怪叫,提着一口板砖厚的宽背大刀冲将了出来。
两军阵前,岳少安上下打量一番,只见这老将须发皆白,两眉稍立,宽口阔眼,倒是生的威风凛凛,像一只白毛大虫一般。看着眼前的老将,岳少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老家伙长得好是英武啊,倘若年轻之时,估计也是一个喝断当阳桥的货色。不禁回头问道:“谁去拿他?”
在岳少安身侧,当初青山与完颜成功大战之时,负责守山道口的林立催马上前,高声喊道:“帝师,末将擒那老头,献于马前。”
岳少安看了看林立,当初这个小偏将,因为军功,现在已经官至副统领,嘴唇上也留了几撇小胡须,看起来貌似已经脱离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行列。
瞅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岳少安这个嘴上没毛的家伙却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林立,我观这员老将颇不简单,应该是一员虎将,切不可情敌。”
林立轻蔑地瞟了张全忠一眼,道:“帝师放心,他便是一头老虎,也是一头没有了牙齿的老虎。何况还瘸着一条腿,你稍等片刻,末将去去便回。”
眼见林立如此,岳少安也不好再说什么。人家属下已经拍着脑门保证自己的头皮有多硬了,做领导的硬要说撞不碎前面的砖块,这也太打击人了。该有的提醒,岳少安已经说了,事到如今,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办了。因此,岳少安不再打算说什么,只是又叮嘱道:“多加小心。”
林立将掌中长枪当前一立,猛地向前投掷而出,cha在了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双手行礼,高声回道:“定不辱命!”说罢,双腿一夹,脚后跟轻轻在马腹上一击,战马长嘶一声,朝着张全忠狂奔而去。路过长枪处,林立身形一斜,一脚蹬着马镫,一脚勾着马鞍,整个人横在了马身之上,单手向前探去,将他长枪不偏不倚地抓在了手中,手腕轻抖,枪尖连闪,在手掌中宛如开出千百多梅花一般,身子再缩,却已经稳稳地坐回了马背之上。
这一手马上的功夫着实不错,顿时引得本方整营中的将士们齐声喝彩起来,岳少安也不禁轻轻击掌喝了声彩。
林立面带得意之色,坐下战马并不停下,依旧狂奔而去,急急前窜中,枪如银线,直奔张全忠而去。
张全忠看着林立来势凶猛并无半分畏惧,脸上露出几分傲色,大刀向前一指,高声喊道:“黄口小儿,耍得几手花拳绣腿的功夫,便如此目中无人吗?报上名来,好让老夫知道刀下要斩的谁。”
林立高声喝道:“小爷名叫林立,你一老匹夫居然敢口出狂言。识相的赶紧下马投向省的小爷多费手脚,倘若不依,便是看你年老不杀你,也定然让你老小子的另一条腿也瘸掉,这一生只能在战马上过活……”
“年轻人切莫口气太大,小心狂风卷去了舌头。”
“懒蛤蟆打哈欠,老匹夫好大的口气!”说话间,林立已经冲到了张全忠的身前,手腕一抖,长枪直奔张全忠的小腹刺去。
张全忠面色不变,将刀一收,刀面紧贴在了小腹处,“叮……”长枪扎在了刀面上,金属碰撞声中,火星四溅而起。林立出手也并不是只有这么一招,眼见长枪没有刺中,马上收枪再刺,一连刺出十余枪,一枪快似一枪,在张全忠面前不断闪烁着。
张全忠起先有些大意,眼见林立并非只有花拳绣腿那么简单,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掌中大刀上挡下磕,一阵手忙脚乱。
“呲啦……”枪尖划破了张全忠的战袍,若是张全忠慢上半分,这一枪便刺入了他的左肋。林立见状,哈哈大笑,道:“老匹夫还逞能否?赶紧下马受降,小爷饶你一命!”得意中,掌中的长枪便慢了几分。
刘通看着交战的两人,轻轻点头,道:“林立的枪法越来越好了,看来此战的胜负快见分晓了。”
岳少安轻轻摇头,道:“我看不见的。你难道没发现,那老将只是一畏的防守,到现在还没出过一刀?”
“哦?”刘通皱了皱眉,在他看来,张全忠不出手,是因为被林立逼着自顾不暇,无力出手,不过,面对着和岳少安,他这话却是不好与之争辩的。故而,闭口不言,又将目光盯向了战场。
场中,张全忠脸色一冷,冷笑道:“年轻人如此狂妄,便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真本事。”随着话音,张全忠帐中的大刀猛地挥起,直奔林立头顶劈砍而下。
此刻,林立的枪尖却正奔着张全忠的大腿刺去,眼见张全忠要用两败俱伤的打发来战,林立那里肯和他如此。他舍得是腿,而自己舍得却是脑袋,这种换法,傻子才和他换呢。
故而,林立一个侧身将长枪一收,脚下猛催战马,两马快速错位,堪堪躲过了这一劈。然而,就在两马错位之时,张全忠的刀却并没有停下,“呼!”的一声,在下劈的过程中,却突然横转了过来。
林立大惊失色,立枪而挡,“咔嚓——”枪杆断裂,刀刃从他的后背划了过去,将林立整个人都带下了马去,鲜血顺着他的腰间涌出,却不知生死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