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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这是你们的老本行,要建功还不容易?而且,若你们担心在响马盗中还有什么相识的亲朋好友,我也可以一并答应你们,绝不赶垩尽杀绝。”
沉默良久,刘六才声音干涩地说道:“大人可否容咱们兄弟两个好好想一想?”
“可以,不过,虽说我这人不喜欢逼垩迫人,可事关重大,这消息我不想走漏,所以早先我就已经知会了锦衣卫和西厂派人去霸州文安。”徐勋虽没说派人去干什么,可他知道两人必定心知肚明,因而最后便语重心长地说道,“既然你们今日来这儿投我那就应该打听过我徐勋为人。但凭跟着我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吃过亏!”
说到这里,他就扬声叫道:“阿宝!”
阿宝须臾就从门外进来,躬身说道:“少爷有何吩咐?”
“带这两位去客房休息。另外传话给金六,他们两个的消息不许泄垩露出去还有那些护卫也去告诫一二。”…。
“是!”
眼看刘六刘七面色异常复杂地行过礼后跟着阿宝出去了,徐勋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内里要和刘瑾对掐,和老大人们斗心眼,外头要提防立志一统全蒙古的达延汗,还得防着近畿的农垩民起垩义,他又不会分垩身术!对了,他还记得正德年间还有赫赫有名的宁王造垩反这要注意的事情太多,真的是顾都顾不过来!
坐在那儿只眯瞪了一会儿,徐勋就听到外头传来了阿宝的声音:“少爷人都安顿好了。另外,钱大人马大人他们两个一块来了!”
这两个家伙真是好快的动作!
想到昨夜才开过文官的小宴,今夜这八月十五中秋小宴则是一垩武将之中的翘楚,徐勋揉了揉眉心就站起身来,打定主意今垩晚非得一醉方休好好放松一回。于是,起身叫了阿宝进来他便想也不想地嘱咐道:“去看看厨房那儿准备的是什么酒,要是不够,把皇上过年的时候赐下的十坛御酒都搬出来,今垩晚我非得灌醉他们不可!昨夜和各位老大人们劳心劳力也就罢了,今垩晚只喝酒不谈公事!”
一连好些天,司礼监衙门都是灯火一直亮到三更。
不知道的感慨如今那位掌印太监着实勤勉知道的却不禁连连撇嘴——趁着此前吏部尚书林瀚还没上垩任,先头的文选司郎中张彩已经调任了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刘瑾利垩用焦芳在吏部多年的关系,将那些官垩员的案卷全都小心翼翼调了过来,带着几个心腹熬了几个通晓挑灯夜读,几乎是熬出了黑眼圈来,好容易抢在林瀚正式就任前完成了这么一项艰难的工作。
“终于是都有了!”
屈指弹了弹桌子上那一沓厚厚的纸笺,刘瑾笑吟吟地扫了一眼面前四个新提拔起来的随堂,赞许地说道:“不错你们四个很不错,陪着咱家熬了这么些天,总算是把陕人在朝做垩官的都整理了出来。唔,不枉咱家舍了那么多内书堂出来的人不要,却偏偏挑了你们四个。好好为咱家办事,咱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多谢公公!”
“去!”
刘瑾站起身一甩袖子屏退了众人,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颇有一种陕西英雄尽入吾之彀中的得意洋洋。不枉他费了那么大工夫,果然是发现朝官当中重南轻北,北地官垩员尤其是陕西官垩员素来不占优势。倘若他能够大力提拔那些有才干的陕西官垩员,让那些老乡知道依附他便有上进的希望,那么即便他是阉宦,也必然能聚垩集一大批人来!
徐勋那小子不就是利垩用出身金陵的优势,一口气一网打尽那么几个油盐不进老家伙的?
“公公,今夜您是出宫回私宅,还是就住河边直房?”
听到外头那小心翼翼地问了这么一句,刘瑾不禁犯起了踌躇。按理司礼监掌印太监无事不得随意在外闲住,得在河边直房随时备着御前召唤,可朱厚照对他素来信任,也就没理会这一茬。然而,自打先前王守仁被赶出了京垩城,他便依稀觉得小皇帝仿佛有些闷闷不乐,便不敢如从前那般恣垩意。此时此刻,他不免踌躇了一阵,突然开口问道:“今儿个是中秋节?”
“是,您私宅中几个侄垩儿已经备办了酒席月饼,说是等公公回去同过中秋。”…。
“那就回去!”
刘瑾这么些年大多都是自己一个孤孤单单过中秋,顶多是谷大用等人一块陪着,如今位高权重能够和家人一块过节,他便把谨慎两个字暂且丢开了去。等到从公厅出来,他见几个小火者已经备了凳杌过来,他抬脚上去坐了,突然又冲身侧问道:“对了,其他人呢?”
那奉御王宁是刘瑾身边多年得用的人,最是乖觉,闻言就低声禀报道:“回禀公公,魏公公的兄弟才因为圣意封了锦衣卫官这会儿大约在家里庆祝,丘公公也差不多……”林林总总道了几个人之后,他顿了一顿,这才继续说道,“至于张公公和谷公公都上平北伯家里去了,说是平北伯请他们中秋小酌几杯。平北伯也曾经送了帖子到司礼监来给公公。”
“怎么不早说!”刘瑾沉下脸呵斥了一句,见王宁连忙跪下磕头赔罪,他却没再理论,一跺脚就吩咐了一声走。等到王宁起身后快步跟了上来,他仿佛后头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下次有这样的帖子先说一声,至少让咱家有个准备。你去一趟平北伯府,就说好意咱家心领了可咱家那几个侄垩儿也可怜得很,成日里在外头见不着咱家这个当叔叔伯伯的几面,他们的孝心不能不领,以后有空再去叨扰他的酒。”
“是,小的记住了。”
见王宁要走,刘瑾突然又开口叫住了他:“等等回来!”及至王宁又快步回来侍立在凳杌之侧,他想了一想,又低声说道,“留意或者打听一下,今垩晚上去的都有谁!”
刘瑾出宫换了大轿,前呼后拥回到了鼓楼下大街东边沙家胡同的私宅门上早有孙聪和他几个侄垩儿一块迎了出来。听说今日中秋节送节礼的人极多,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换了肩舆一路进府,等到正堂东屋,眼见一桌极其丰盛的酒宴已经摆下了,四下里明晃晃的蜡烛,亮闪闪的宫灯,再加上那些金玉辉耀的摆设玩物,恰是流露垩出一股他从前从未奢望过的富贵豪奢来他不禁神情大悦。落座之后几个侄垩儿满脸堆笑上来敬酒,人人都是打叠了一箩筐的恭维话,他只觉得整个人越发飘飘然,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
这一顿饭过后,刘瑾已经是双颊赤红,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方才回了房。然而,他迷迷糊糊地才刚歇下,就只听外头传来了嘀嘀咕咕的说话声,满心不耐烦的他不禁开口喝道:“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回禀公公,是王公公回来了。”见刘瑾没吭声,门边上的孙聪犹豫片刻,又开口说道,“王公公还带回来个书生,是在咱们家门口碰上的,自荐有大才却无人赏识,明珠蒙尘多时,还夸口说什么胸怀善策,足以让公公为万家生佛。”
现如今已经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权倾一时的内相,刘瑾心里头连内阁首辅李东阳都不放在眼里,却对徐勋总有些发怵。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徐勋圣眷已经几乎追上了他,而是因为徐勋左一个右一个都是自己人,比拼起手中的人才来他竟是差了不止一截。所以,若孙聪说别的也就罢了,一说到是上垩门自荐的书生,他竟是一骨碌立时爬了起来,不顾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就连声吩咐道:“请,快请!”…。
不消一会儿,王宁就引了一个约摸四十出头的书生进门。见着这年纪,刘瑾先满意了七分。他可不想朝中要和年纪能当自己孙垩子的徐勋斗垩法,到家里还得听一个乳臭未干毛小子说三道四。才刚喝过醒酒汤的他坐直了身垩子,和颜悦色地说:“就是你说有善策要献给咱家?”
“是,公公。”
那书生躬身下拜,待直起身时就一字一句地说道:“学垩生张文冕,华亭人氏。
学垩生得闻公公如今掌管司礼监,深得皇上宠信,故而献安垩民之计。”
“什么安垩民之计?”
“减免赋税,清理盐政,惩治贪腐,追论府库积欠赔偿……林林总总一共十三垩条!”
张文冕从袖子中拿出一卷纸呈递了上来,见刘瑾先是一愣,随即露垩出了颇感兴趣的表情,他不禁在心里暗自高兴。他当年连过县试府试院试中得秀才,可乡试却屡试不第,空有一身抱负才学却始终明珠暗投。若不是那次醉酒之后偶尔遇到那个铁面人,他借着酒意慨然相诉志向,得人资助盘缠,他怎么可能到京垩城来,又在这司礼监掌印太监的面前侃侃而谈?
该是他时来运转的时候了!【未完待续『本文垩字由 提垩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首发◥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