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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劲来,得休养好几日才行。”
萧盈盈一听,立马心疼地捧住女儿的手,语带哽咽道:“灼灼啊,早知道,今日就不带你进宫赴宴了,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崇德帝听了这话,心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崇德帝凝神细瞅了好一会迟迟不醒的林灼灼,见小姑娘眼角眉梢还残留着“惊恐不安”,眉头紧蹙,昏睡中还时不时身子颤抖一下。
见状,崇德帝抿紧唇,最后重重握了握萧盈盈肩头,道:“盈盈你放心,今夜这事,朕必定给你一个交代,绝不姑息。”
说罢,崇德帝大步跨出了西偏殿,一边往正殿方向走去,一边对福公公喝道:“去提了常嬷嬷来,朕要亲自审问。”
萧盈盈听了这话,心头微微有点解气。
床榻上假装昏迷的林灼灼,听了这些话,则立马睁开了双眼,朝坐在床沿上的娘亲调皮地眨眨眼。
“累不累,你哭了那么久?”萧盈盈怕门边守着的宫女觉察出异样,压低了身子,附在女儿耳边,悄声道。
林灼灼知道眼下不方便发出声音,只点了点头。
今夜当然累了,一连唱了好几场大戏,又是闹,又是骂,又是哭的,方才好不容易“昏迷”了过去,也没得休息,还得眼角眉梢都挤出惶恐不安来,很耗体力的,怎么可能不累。
“累了,就安心睡一会吧。娘去正殿那头,听听你皇舅舅审问常嬷嬷去。”
萧盈盈从卢剑那里,晓得常嬷嬷是第一个提出“毁女儿清白”的人,这个仇,不能不报。
说罢,萧盈盈便轻轻拍了拍女儿脑顶,走人了。
临走前,怕屋里有人女儿睡不踏实,萧盈盈特意请了葛神医去外间堂屋落座,末了,连同屋里的宫女也一并弄去了堂屋。
林灼灼感受到了娘亲的体贴,暖暖笑了笑,然后就翻了个身子,面朝外侧躺,闭上眼准备小睡一会。
正要入睡呢,忽地房门“嘎吱”一下又开了,林灼灼连忙闭上眼,再度装昏迷。
装昏迷中,透过眼缝,竟意外地见到了爹爹。
“爹爹,刚刚你猫哪去了?女儿‘昏厥’过去,你都没来得及抱我。”林灼灼一睁开眼,就仰起小脸,冲着爹爹撅嘴,撒上娇了。
林镇山见了,心头一乐,最爱看宝贝女儿撒娇了。
探出手指,轻刮女儿撅起的小嘴一下,然后才小声笑道:“傻女儿,爹爹还能干什么去,猫在没人的地方,看你唱戏啊。”
林灼灼:……
眨巴两下眼,怎么有些没听明白呢?
爹爹不在她身边守着,跑远了,猫起来看她唱戏?
“爹爹的小乖乖,你方才昏厥那一幕,演得精彩极了,爹爹险些都被你骗了过去,还以为你真的情绪过激,昏厥了呢。”林镇山摸摸女儿脑顶,夸奖道。
林灼灼:……
还是没明白过来,爹爹为啥要躲起来远远的偷窥她,却不在她身边亲自抱她?
林镇山见女儿眸子里满是疑惑,自己也摸摸后脑勺,一脸疑惑道:“爹爹也不大清楚,是睿王叮嘱了,爹爹才提前远离了,旁观的。”
林灼灼:……
合着,爹爹自己也没琢磨明白内里,就照做了?
好吧,是四表哥叮嘱的,那定然是有其中的道理的。
林灼灼经历过抓奸大戏后,对四表哥卢剑越发崇拜起来,几乎不怀疑什么。
“对呀,肯定是有道理的,只是爹爹我暂时还没想透。”林镇山经历过倭寇之战,对卢剑就刮目相看,今夜一环扣一环的精彩过后,对卢剑那更是说不出的钦佩。
思维缜密似卢剑,考虑周到似卢剑,肯定不会瞎提点子,定然是有一定作用的!
林镇山很信任卢剑。
“好了,瞧你一脸疲惫样,好好睡一觉,爹爹还有别的事要去运作。”林镇山低头亲了亲女儿额头,又给女儿重新掖好被角,便出去了。
林灼灼并没有马上就睡,趴在床沿上目送爹爹出了房门后,又仰躺在床上,寻思了好一会四表哥那样做的目的何在,才终于抵不住困意来袭,头一歪睡了过去。
大抵是成功退了亲,心情大好,这一觉啊,林灼灼做了个甜甜的美梦,嘴角沁出笑意。
可笑着笑着,林灼灼突然觉得面上发痒,那阵痒意,起于额头,流过鼻梁,最后来到她唇上。
大概是不大舒服,睡梦中的林灼灼摇了摇脑袋,可唇上那股痒劲还是没散。然后,林灼灼微微张开了唇,小嘴开咬上了。
大有一股子胆敢打扰她睡觉,就咬死它的意思。
不想,这小嘴一张啊,还真咬到了一个东西。
有点香,又有点软……好似是……
睡梦中的林灼灼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双眸一睁,对上的竟是四表哥的脸。彼时,四表哥正坐在床沿上,弯腰瞧着她呢。
“四……”四表哥三个字还没出来,林灼灼一张嘴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定睛一瞅,她的小嘴竟……
正咬着一朵红梅的花瓣。
瞅到这个,林灼灼先是一愣,随后立马明白过来,睡梦中在她脸上捣乱的就是这枝红梅呢。
“是不是很好吃,还舍不得松嘴。”卢剑作势扯了扯红梅枝子,扯不动,然后,盯着她咬住红梅花瓣的洁白贝齿,调侃笑道。
听了这话,林灼灼忙小嘴张开,放了花瓣出去。
“你的小牙齿很坚硬啊,都啃出牙齿印了,也不知它疼不疼。”卢剑探出手指尖,轻轻抚过花瓣,然后瞅向林灼灼,心疼花瓣道。
林灼灼:……
被四表哥这一瞅,怎么感觉自己干了坏事呢?
“下回,不许再咬得这般重,轻一点。”说罢,卢剑示范似的,嘴唇碰触了一下花瓣。
碰触的不偏不倚,恰好是林灼灼咬过的那一瓣。
林灼灼见了,莫名的,面皮发烧似的滚烫了三分。
卢剑见了,唇边一个轻笑。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去吻她咬过的那瓣。
然后,笑着将红梅枝子塞进她的小手里,让她握紧了握好了,才笑道:“好了,这是你咬过的花,送给你。算是恭贺你退亲成功的贺礼。”
做完这一套动作,卢剑也不多做逗留,从床沿起身便要离开。
林灼灼见四表哥这般快就走,莫名的,一把扯住了他衣袖。
卢剑盯着小姑娘拽紧自己衣袖的小手,意味不明地笑:“怎么,还舍不得放我走?需要我再多陪你一会?”
林灼灼:……
明明心里没多想的,怎的被四表哥一说,好像她留下他有别的企图似的。
呃,她还确实有个企图……
想起来了,忙咕噜一下翻了个身,半趴在床上,仰起小脸蛋,结结巴巴问道:“四表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如此结结巴巴?
面上更是说不出的小紧张?
“好,你问。”卢剑心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重新坐回床沿,耐心十足地等着她开口。
林灼灼见他允了,依旧咬了咬唇,才小声开了口:“四表哥,方才我昏厥时……你为何不让我爹爹……冲过来抱我呀?”
卢剑:……
只是这么个小问题,也用得着结结巴巴才问得出口?
林灼灼见卢剑面有诧异,还以为聪慧透顶的四表哥在嫌弃她笨呢,微微嘟了嘴。
卢剑:……
算了,看在你小表情可爱的份上,就给你解了惑吧。
清了清嗓音道:“要想激起父皇心头足够的疼惜,最好的,莫过于亲手抱你在怀。这样,才能将你浑身的发颤和面上的恐慌之色,感知得最深。”
林灼灼听了这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不然你以为是怎样?”卢剑盯着她,好笑道。
亏得卢剑这副逗小姑娘的样子,没被同样聪慧透顶的苏炎瞧见,要不,指不定得当场拆穿了他——
剑哥,你不厚道呀,又骗人小姑娘。
你让林镇山猫远点,哪里是为了让崇德帝亲手抱林灼灼?
为的不是你自己……想亲手抱抱她,抱她一程么?
咳咳咳,这样的大真相,徐常笑、林镇山等人都不会发现。唯独苏炎,中途出了偏差,事情都未按照原定路线走,也能被苏炎猜出最初的目的来。
卢剑大多时候都是很欣赏苏炎的聪明绝顶的,不过偶尔,宁愿苏炎变笨点。
与小姑娘互动这种事,总被人当场看破,卢剑内里那颗小心脏啊,忍不住一个抖动。
话说眼下,卢剑见林灼灼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了笑,再不多逗留,起身便抬脚朝……窗户走去。
咦,窗户?不该是门吗?
咳咳,人家小姑娘在房里睡觉,他一个男子哪里能正大光明从房门口进来?房门口还守着一溜宫女、太监呢。
自然不是走的正当渠道,而是翻.窗进来的。
眼下,还得原路返回,再翻.窗出去。
只见卢剑打开窗户,双手一撑,就跃到了窗外去。然后对着窗口,朝床榻上的林灼灼招手道:“快过来,插上插销。”
插销被拔,是葛神医特意给卢剑留的。但翻窗进屋这种事,只能卢剑一个人做,他可不会留下机会给别的贼人。
彼时,林灼灼还趴在床头呢,见他招手,忙下榻来到窗边。听话的迅速将木窗阖上,再“咔哒”一声按下插销。
被关在窗外的卢剑:……
小傻鸟,要你关窗,也用不着这般速度吧?
不会缓缓地阖上,两扇窗慢慢地往中间合拢,多瞅他几眼么?
卢剑立在窗外,直直瞅着小傻鸟落在窗户纸上的剪影,伫立好一会,才转身离去。
不想,卢剑才出了崇政殿宫门,就又在小径上遇见大皇子卢珏了。
见到大皇子卢珏的身影,卢剑忍不住回想起——先头错过抱林灼灼的一幕来。
原来,林灼灼“昏厥”过去时,卢剑第一时间就要冲过去,却被大皇子卢珏给拽住了手臂,询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四弟,皇后娘娘瘫软在地上,咱们当儿子的,要不要过去扶一把啊?”
这一问一答,就令卢剑错失了“大庭广众下,打横抱起他的小傻鸟”的机会。
你说,再次遇见大皇子卢珏,卢剑心里头是痛快,还是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