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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别。”
张瑜蹙眉,未继续问。
杨云又道:“不过如今李夕郎已位列黄门,宫中因太子之位而横生波折,张老令公位极人臣,难道不该有所避讳?即便张令公误会在下作诗的本意,想来也因此而有所启发,就此谨言慎行,未尝不是好事。”
“你……”
张瑜话说出口,瞬间感觉无言以对。
杨云之前藏着掖着,但见她一直求证诗作之事,杨云这边好像也着恼,就此把话题挑明,张瑜反而觉得杨云说得句句在理。
杨云叹息:“在下作诗是出自好心还是恶意,全在当事人如何看待此事,谁曾想在下的诗居然能传到张老令公耳中?在下对此很荣幸,对于张小姐亲自前来,也感到很意外,若张小姐非要以几句言语便求证,实在大可不必,张老令公为朝廷股肱,交游谨慎些未必是什么坏事。”
以杨云之意,无论我出自善意还是恶意,总归张九龄得到警示,及时约束言行,避免将来触怒皇帝,对你们张家来说是大好事,受益无穷。
张瑜终于点头,表示赞同杨云的说法。
“小女子受教了。”
张瑜冲着杨云笑了笑,脸上涌现一抹感激。
杨云终于展颜:“不过是几句后进晚辈的狂妄之语,望张小姐不要见怪,不如张小姐尝尝小店的饮品?来一趟,在下怎么都得尽尽地主之谊。”
张瑜不好推辞,只好拿起盛满酸梅汤的茶杯,小品一口,那股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很意外,情不自禁抿了抿嘴唇。但她很节制,公众场合不会失态,浅尝即止,轻轻将杯子放下,未饮第二口。
“很好喝。”
张瑜不冷不热地评价一句。
“张小姐若喜欢,临走时可以带一些回去。”杨云笑道。
“不必了,小女子前来叨扰,耽误张道长做正事,心里实在愧疚得紧,这就告辞了。”
张瑜起身,或是想到自己品尝了人家的饮品,而杨云开门做生意,哪怕只是一小口,也是要付钱的,便让随行丫鬟拿出铜钱来。
杨云笑道:“张小姐乃贵宾,在下招待不周,区区饮料不成敬意,张小姐又何必太过见外呢?只希望张小姐不要因此而误会公主殿下,她为人心善,不想因宫闱内斗而与张小姐疏远。”
张瑜想了想,未做任何表示,在丫鬟陪同下出门而去。
听到张瑜下楼梯的声音响起,杨云松了口气,口中嘀咕:“看这架势,张九龄被我那首诗折腾不轻啊。”
……
……
张瑜回到家里,当晚便请见祖父,把见杨云的过程,连同所有对话都一五一十对张九龄说了,张九龄脸色越发深沉。
“父亲,看来这个小道士不简单,他提到李夕郎,还提及宫闱秘辛,似是知晓惠妃对太子一脉的恶意中伤……看来,这首诗还真是他所作。”张拯在张九龄有所表示前,先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张九龄未置可否,问张瑜:“瑜儿,你对此人印象如何?”
张瑜恭敬回道:“孙儿看不透他。”
张拯正色道:“瑜儿聪慧,看人一向很准,连她都看不透,显然不能用常理推断此人,或应从他背后那个师傅查起。”
“不必了。”
张九龄从地席上站起,摆摆手道,“我问过众多翰林,他们对于公主作诗之事完全不知,最近陛下也未派人到各衙查问,想来是老夫多虑了。”
张拯松了口气,道:“如此最好不过,看来还是我们想得太多了,如今既然已探明真相,父亲也可以释怀了。”
张九龄叹道:“可老夫还是不相信一个小道士,能作出如此诗,既然他诗才斐然,不如就请他过府来,我亲自见见他。”
“父亲,无论他诗才如何,到底是惠妃娘娘的人,您这么见他……”张拯连连摇头,显然是不赞同。
张九龄因废立太子之事,跟武惠妃矛盾重重,而杨云名义上又归属惠妃派系,故张拯不支持他的父亲贸然去见政敌的幕僚。
张九龄摇头:“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道士,老夫召他问话,不比瑜儿去更加妥当?奉节,你去写一份请柬,邀请他过府来,到时候老夫亲自跟他对话,便可探出虚实。”
以张九龄的自负,觉得自己慧眼识人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自己孙女被人呛了回来,还说看不透,那不如就自己亲眼见见,进而判断出这件事的真伪。
“那……父亲,是否需要对外保密?”张拯请示。
在他看来,自己父亲要见惠妃派系之人,无论如何都得避嫌,不如私下里见一见。
张九龄轻咳两声:“老夫一生行得正,坐得直,何怕外人议论?回头让国器去接人,他年纪日长,该让他见识一下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