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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眼底一片青黑，眼睛红通通的，眼皮也肿了起来，也不知是熬夜还是哭的，高行雨觉得两者应该都有。
“最后，恭喜你。”徐蒙蒙说完这句就狼狈转身离开，同时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她已经没脸面对昔日的好朋友。
“谢谢。”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淡淡的回应。
徐蒙蒙仿佛被使了定身术，瞬间顿在了原地。
高行雨展唇一笑，“我能理解，是我考虑不周，你胆子小的跟兔子一样，人多点的地方就会被吓到，我竟然让你跟老师对着干……”她自嘲地笑了笑，“是我太想当然了，你一定很害怕吧？看你的眼睛，红的像真兔子。”
“不不不。”徐蒙蒙抹了把泪，这才相信自己没有幻听，连连摇头，“是我太没骨气，没胆给你作证，我……是我太懦弱……”她抬不起头，快要被内心的愧疚淹没，“……你一定很失望吧？”
高行雨注视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移开目光，扭头望着碧蓝的天空。
要说没有失望是绝对不可能的，尤其是当她知道所有人都爽约的时候，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而这其中，有她的好朋友徐蒙蒙。
其实现在她的心里仍然很失望，因为那种感觉一时半会儿没法消失，可她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正如她所言，是她考虑不周，没考虑到出庭作证这件事会给他们带来的压力。
作为同学，一时热血答应帮忙很容易，可学校一旦施压，他们要面临的压力便陡然剧增，帮了忙会成为老师眼中的刺头，未来两年多日子不好过，奖学金被卡，毕业或许也会被刁难……这样的压力于他们而言实在太难了。再说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虽然是爽约了，但也无法怨恨，只是以后也无法再亲近罢了。
她最为在意的是徐蒙蒙，徐蒙蒙是个天生胆小的人，可除此之外，她善良体贴，心思单纯，很会为别人着想，没有别的缺点。
而她愿意相信，在答应为自己作证的那一刻，徐萌萌是真诚的，更多的他不想追究了，未来的两年多她不想成为孤家寡人，不想打赢了官司却输掉了朋友。
或许在未来，她们能成为为彼此两肋插刀的好友，或者会渐行渐远，成为彼此生命中的一个过路人，但是现在……
“没有下次。”她说。
徐蒙蒙通红的眼睛顿时一亮，“你……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
她移开目光，望着不知名的远方，“我不想后面两三年都没有朋友。”
徐蒙蒙开心的差点跳起来，“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下回！”
“我觉得也不会有，毕竟经过这一回，估计没什么人敢招惹我了。”高行雨已经能想到回学校之后同学们看她的眼神，但她不在意了。
“也对。”徐蒙蒙打保票，“你放心，我会盯着林向阳跟你道歉的。”
高行雨一笑，“我也会盯着的，他要是敢不道歉，我就到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说起来今天那位法官真的好厉害啊！她的话特别让我震撼。”
高行雨想起姜芮书最后说的那番话，点了点头：“嗯，她是个很厉害的法官，我以后当个老师也要像她一样。”
“哎？当老师怎么像她一样啊？”徐萌萌不解其意，法官和老师根本不搭边呀。
高行雨笑了笑没说。
她要像姜芮书那样成为一个强大而坚定的存在，她的学生不能没骨气，畏惧权威，连真话都不敢说，他们或许不会成为最优秀的人，但品格一定是优秀的，若是优秀，品格也要同样优秀，而她会成为学生在学校最坚实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