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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里。
闵素淋只觉得四脚百骸一僵,身体仿佛被种进了什么活着的东西,紧接着四肢百骸、经脉、血肉俱痛,痛得她将自己蜷缩起来,眼前发黑。
直到那种仿佛焚尽一切的疼痛退去,她的四肢摊开,整个人宛若从水中捞出来,身下的地板上积了一滩水渍。
闵素淋呆呆地躺在那里,半晌才挣扎着爬起。
屋里除了她,已经没有其他人。
若不是身上还残留着那种可怕的痛苦,她几乎以为先前的事情不过是自己的臆想。
拖着酸软的身体,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刚才她和那黑衣人交手数次,制造的动静不小,但一直没有人过来查看,便知那黑衣人定然在周围布下隔绝的阵法,方才没有引起驻守在附近的闵氏族人注意。
经过镜子时,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突然怔住。
双目紧紧地盯着镜子,她伸手摸了摸脸,刚才被打肿的脸光滑无瑕,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并没有什么变化。
闵素淋心中一跳,直觉不好。
她朝屋外走去,出了院子,遇到巡逻的闵氏弟子,忙拦住一人,“你们刚才有没有……”
话还没说完,她的脸突然一白。
“大小姐,有什么事吗?”被她拦住的闵氏弟子奇怪地问她,见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没有其他举动,不免有些奇怪。
就在那弟子尴尬得不知道要不要离开时,闵素淋仿佛才回过神,勉强地说:“没什么事,你去忙吧。”
等那弟子离开后,闵素淋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会儿,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房。
刚回到房,她的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不久后,安静的房里响起细微的呜咽声。
***
闵暮北来到上泽岛。
见到丹正时,闵暮北十分激动,客气地说:“丹大师,一路辛苦了,不知你打算几时出发去穿云岛?”
丹正刚好在上泽岛寻到一株九阶水系的灵草,忙着研究,头也不抬地说:“明日罢。”
虽然闵暮北很想让丹正立即出发,但这位是王级丹师,倍受世人敬重,他也不好强求,只好按捺下来。
不管在哪个大陆,炼丹师永远备受修炼者敬重,毕竟没有人敢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受伤生病,不需要丹师救命。也因为如此,炼丹师这职业一直十分吃香,高阶的炼丹师更受世人敬重,不敢轻易待慢。
而且这次若不是白凤岛岛主的人情,也无法请来丹盟的王级丹师,闵暮北心知肚明,不好强求丹正。
在王级丹师面前,就算是闵氏这样的庞然大物,亦无法太过高傲。
闵暮北只好耐着心在上泽岛再待一晚。
次日,天微微亮,闵暮北从打坐中睁开眼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打开门出去。
刚走出院子,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一道身影,闵暮北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冽几分。
正当他想当作没发现离开时,却见原本有些磨蹭的人终于走过来,怯生生地唤了一声:“爹。”
对方挡住自己的去路,闵暮北没办法无视,终于正眼看她。
这一看,突然发现她的脸色惨白,比先前在海神节见时更柔弱苍白,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闵暮北心里有些复杂,若是不知道女儿和闻翘的遭遇,可能他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地淡忘那些伤痛,用平常心对待这一直努力地想得到他们认同的养女。
可闻翘出现了,当初的伤疤再次被血淋淋地揭开,并且带来更不堪的真相,让他如何能再以平常心来对待?那些曾经努力压下的怨和恨,在心口蔓延。
闵素淋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脸。
她捂着越来越疼的心口,那种疼痛撕扯着她的身体,让她的意识又有些模糊。
为了让自己不被控制住,闵素淋毫不犹豫地在身上砍了一剑,血瞬间就溅出来,溅到闵暮北的衣摆上。
闵暮北:“……”
闵素淋已经顾不上闵暮北的反应,她用仅剩的清醒说:“爹,你要小心,有人想要对闻翘……”
她的声音渐渐地变弱,呆呆地站在那里,没了动静。
“素淋?”
闵暮北唤了一声,发现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反应。
若是没有刚才她自残的一幕,他会以为这养女受不住他的冷漠,垂首站在那里伤心。然而刚才她的话涉及到闻翘,闵暮北并没有掉以轻心,浑身戒备。
“素淋?”
在他的叫唤中,闵素淋突然转身,抬步离开。
闵暮北脸色微变,毫不犹豫地出手。
“家主!”
听到动静的闵氏弟子赶过来,发现被闵暮北用缚灵索绑起来的四小姐,顿时吓了一跳。
闵暮北脸色沉郁,没有解释什么,只道:“你们去看看丹大师那边,若是没事,便出发罢。”
“是!”
稍晚一些,闵暮北和丹正登上前往穿云岛的船。
同行的还有闵素淋,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看到闵暮北一手拉着女儿的胳膊,带着她上船。闵素淋一副乖巧的模样,踩着不紧不慢的脚步,跟着父亲离开。
上泽岛的修炼者不少,看到这一幕时,很多人在心里暗暗感慨。
虽然外面流传闵素淋可能不是闵暮北的亲生女儿,但看闵暮北的举动,似乎还是认这养女的?看来闵素淋并没有失去闵氏四小姐的身份,依然得闵氏认可。
想想也对,都养了快一百年,养只小妖兽都有感情,何况是人。
上泽岛的修炼者讨论一会儿,纷纷散去。
清幽的巷子,一个眉间点缀浣花,腰悬浣水珠的女修匆忙走过,来到一栋不起眼的宅子前,推门进去。
穿过一条长廊,女修来到一个鲜花似锦的庭院。
庭院周围挂着轻纱,微风拂过,轻纱飘动,隐隐能窥视到轻纱内正在调情的男女,美丽的女修倚在身着透明轻纱的男人怀里,一脸妖娆媚笑,张嘴喝下男人殷切喂来的琼浆玉液。
停在庭院外的女修不敢多看一眼,躬着身,开口道:“阁主,闵素淋随闵家主离开了。”
庭院里的笑声一顿,仿佛连空气都有几分紧绷。
殷勤喂酒的男人动作一僵,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酒壶放下,等怀里的女修坐起身时,他伏下-身,快速地退下。
男人离开时,还能感觉到阁主的怒气:“真是没用的东西!”
他心中一惧,不知何人让阁主生如此怒气,却不敢多留,赶紧退离此地。
庭院外的女修被召进去,她小心地凑过去,禀报道:“弟子远远地看到,闵家主是抓着闵素淋的手上船的,似乎是控制住她。”
浣花仙子嗤笑一声,“闵素淋真是个没用的废物,枉费她继承圣主的血脉,却没有圣主一分魄力!”
女修低头,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