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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燕皇帝正枕在皇后的大腿上,皇后正为其采耳。
姬成玦很喜欢何思思的腿,相较而言,苓香的体形稍显瘦削,这枕起来,就不舒服。
尤其是天热后,手一摸,不仅柔软而且还凉津津的,别提多舒服了。
“父皇。”
太子进来了;
因为没设屏障,所以父皇和母后的亲昵举止,完全都落在太子的眼里。
姬传业……早就习惯了。
皇帝呢,也是故意没忌讳,天家亲情寡淡这不假,但很多时候,无非是个上行下效;
因为吃够了自己父皇在亲情伦理关系上的苦,
姬成玦其实很注意培养自己这一代的天家温情。
让儿子多看看父母之间的感情深厚也没什么不好的;
当然了,姬成玦更清楚的是,确保下一代能和和睦睦的关键不是什么道德文章,自己的“以身作则”也不是很准确;
主要还是让太子,一直毫无疑问的是太子,不给其他几个小子一丁点机会。
兄弟间,不存在利益争夺的前提下,没哪个皇帝愿意担上残害手足的骂名的。
“外头是否吵得厉害?”
“是。”
“你觉得如何?”皇帝问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觉得,与父皇,与儿臣,无关。”
“哦?”
“因为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所争论的,无非是对摄政王的态度,天家,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支持摄政王依旧是大燕忠良的,那必然也是忠于陛下的;
认为摄政王包藏祸心近乎明牌的,也是为了朝廷为了天子着想;
在这个基础上,外头吵得再凶,和天家,又有什么干系?
“内阁那边呢?”
“回父皇的话,内阁诸位阁老,因父皇早就打过招呼,所以都很安静。”
“嗯,你记住,只要内阁不乱,下面的,吵得再凶,也可以无视之。”
“儿臣谨记。”
皇帝从皇后腿上坐起,皇后帮忙拍了拍龙袍肩膀;
“朕与太子说说话。”
“那臣妾下去为你们父子俩准备些点心?”
“不了,朕出去走走透透气。”
皇帝走了出来,太子紧随其后。
魏忠河与张伴伴,一左一右跟在后头,同时,屏退了左右,将私密,完全留给了这对天家父子。
“传业啊。”
“父皇。”
“你先前的话,没说错,但又说错了。”
“请父皇指正。”
“他们吵得再厉害,确实与朕,与你,无关;可这些话,不该由你这个太子说出来。”
“儿臣只是觉得,在父皇面前,不应该有丝毫隐瞒。”
“唉……”
皇帝叹了口气,
伸手,
放在太子的肩膀上,
低头,
看着太子的脸;
太子的个头,其实已经和皇帝差不多高了,但在此时因为躬着身子,所以显得低了些。
“你错了么?”
“儿臣……”
太子深吸一口气,道:“错了。”
“嗯。”
皇帝没问他错在那里,反而拍了拍他肩膀,又收回了手。
“你很聪明,你打小就聪明,政务上手得也很快,你是你皇爷爷钦点的好圣孙。
但有些时候,难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内阁是个锻炼人的好地方,内阁,又是个容易困住人的地方。
内阁的诸位大人,
他们中,大多数都有着一颗公心;
但他们公心所处,是大燕;
而你我父子,姓姬,所谓公心,在这里,难免更倾向于咱们这家天下。
可偏偏,
你皇爷爷,是靠着和南北两位王爷的兄弟情义,支撑了大燕的一片天;
你父皇我,是靠着和那姓郑的兄弟情义,为大燕不断地开疆拓土;
等到你时………”
“父皇,儿臣明白。”
“辛苦你了,皇帝,是孤家寡人,在你当上太子那天起,不,是当你皇爷爷抱起你那一天起,你就得学会逐渐变得不像是一个人;
等你真的几乎要做到时,却又要重新学会如何做一个人。
多想想你郑叔叔,多想想你天天哥哥;
多念着情,不要去算计,也不要去提防;
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就是最好的方式。
且不说这天下,还没完全打下来,就算你父皇和你郑叔叔联手,在父皇这一代,把这天下尽数收入囊中;
下一代你这守成之君,不还得需要人来为你平乱么?
大方点,洒脱点。”
太子点点头。
“去吧。”
“儿臣告退。”
太子离开了;
这时,魏忠河上前,凑到皇帝耳边,禀报了一些事。
“哦?”
皇帝有些诧异。
京城近期的舆论浪潮,有一部分,竟然是太子府的人在背后煽动;
煽动之后,太子府明面上的那一拨人,则主动站到支持摄政王是大燕忠良的战线中去“冲锋陷阵”。
这件事,做得很隐蔽;
“倒是朕,想多了。”
魏忠河与张公公站在边上,没再插话。
可喜的是,儿子一直记得,也清楚他应该站在哪一边;
让皇帝心里有些抑郁的是,
儿子没对自己说真话;
这是因为太子和他的太子党,这一套班底,和当年他当皇子时所拥有的闵家班底截然不同;
先帝对自己的掌控,没他对太子的掌控这般强。
皇帝深吸一口气,
伸手,
扒了扒自己额头上的还未完全舒展开的皱纹;
身为皇帝,当你意识到你的儿子已经开始着手成为国家继承人时,你会本能地感知到一种威胁……
“大方点,洒脱点,要念着情……”
皇帝把先前教育太子的话,重复说给自己听。
“对了,魏忠河。”
“奴才在。”
“日子,差不多了吧。”
“回陛下的话,确实差不多了。”
“准备好了么?”
“按照陛下吩咐,奴才已经准备妥当了。”
皇帝点点头,
先前的些许抑郁之气,刹那间被一扫而光。
“命内阁拟旨吧。”
“奴才遵旨。”
皇帝拍了拍自己的袖口,
道:
“来,朕倒要看看,不对这本子,你姬传业能否跟上朕的步调!”
……
翌日,
一道旨意震动了整个燕京城。
大燕皇帝明旨天下,斥责摄政王无君无父、胆大妄为!
皇帝的亲自下场,
让这一团火,彻底烧爆裂了开来。
当日下午,
太子领一众东宫臣属以及声援摄政王的大臣于宫门前叩见,为摄政王求情。
皇帝大怒,
命魏忠河引密谍司番子杖刑一众跟随太子请愿的大臣,半数以上下密谍司昭狱;
太子本人,则被皇帝罚东宫面壁思过三个月;
当晚,皇帝命二皇子与三皇子入御书房查询功课;
另立太子的风声,顿时大鼓!
三日后,
皇帝宣布御驾南巡银浪郡;
世人都清楚,银浪郡有安东侯和李良申所领之军,乃朝廷所掌握的一支可以与晋东铁骑野战对抗的精锐。
……
一连串的消息,
经银甲卫体系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了上京;
一时间,上京城百姓群臣欢呼,来了,来了,他们终于盼来了!
而在皇宫御书房内,
登基不久的官家赵牧勾坐在龙椅上,
李寻道等相公则坐在下面;
这里,是现如今乾国真正的核心中枢,政变之后,他们这群人,掌握了当下乾国真正的权柄。
不过,
眼下这儿却死寂沉沉,气氛,显得无比压抑。
最终,
“砰”的一声,
官家一巴掌拍在御案上,
大骂道:
“又来,又来!
燕人这一招,
是玩不腻是么!”
李寻道开口道:“今日上京城酒肉涨价了。”
百姓们在庆祝,庆祝燕狗终于要内乱了。
李寻道叹了口气,
道:
“燕人根本不在乎这一招用得腻不腻,
因为每次,
都会有一群傻子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