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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黑得没有丝毫光亮。
从外走进的冷晟胤，视线适应几秒后，才瞧见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叶清暖。
门关上的那瞬间，他们好像与世界隔绝。
叶清暖保持着坐姿未动，在昏暗的环境下，她就像一个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对于冷晟胤的到来，叶清暖没有任何反应。
冷晟胤端着托盘朝她走近，隐约能看到他的身前冒着一丝热气。
他将托盘放到叶清暖的那侧床头柜，放下它的同时，视线从那些物品上扫过。
除了手机之外。
另外的几样东西，不难对号入座。
关于霍云啸和他的儿子。
她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他们，只是表面上与他们断绝关系而已。
这也是她保护他们的一种方式。
至少在初期，足够掩人耳目。
冷晟胤收回目光的同时，他说：“午餐和晚餐你都没吃，我特意让人煲汤，若是喝得下的话，就喝一点吧……”
他说完，目光从叶清暖的身上瞥过。
她微低着头，全程都没有看他一眼，身上散发着的气息很是疏离。
这种感觉，让冷晟胤感觉到莫名的害怕，就好像——他费劲的想从深渊里捞点什么东西出来，可还没等到他将它捞起，手里的绳子已经岌岌可危。
随时都会断裂。
当心头浮现过这股感受，冷晟胤的心脏提起，他的双手不悦的紧握。
冷晟胤收手，收回身子的同时，他并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卧室内一片静默。
冷晟胤目视着叶清暖，他坐在床侧，几次欲言又止。
喉咙口明明堵着千万字眼，可冷晟胤此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极静的氛围下，只剩下胸膛内的心，真实的跳动着，发出扑通扑通的动静，让他无比的忐忑不安。
冷晟胤的喉结上下滑动。
他来回吞咽着口水，调整着情绪，最后吐出一口气，问她：“都是真的么？”
安静的环境，使得他的吐息和字眼格外清晰。
他的询问，好像是一根无形的绳子，将叶清暖的思绪慢慢抽拉回来。
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未动的叶清暖，她缓缓的抬眸，看向面前坐着的冷晟胤。
两人间的距离不到一米。
伴随她的抬眸，眼睛已经适应黑暗的冷晟胤，他看清她的模样。
第一次。
他第一次瞧见叶清暖这般。
向来娇丽的她，此时没有一丝生气，双眸黯淡无光，皮肤灰暗，脸颊上滑落的泪痕折射着黑暗中仅剩的微弱光亮。
“……”冷晟胤的心，在此时疼痛不已。
她是第一个，能够让她感觉痛心的外人——除他以外的人。
喉咙如刀割般的疼痛。
冷晟胤持续吞咽口水，再次问她：“你真的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与霍云啸里应外合，回来是为了复仇？”
他提问，语气平静，听不出来太多的情绪。
叶清暖听着他的话音，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而冷晟胤并没有急着听到答案。
他只是盯着她，静静的等候。
最终，在冷晟胤的注视中，叶清暖张开她干涩的嘴唇，声音沙哑的问他：“你知道他被藏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