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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时七等了片刻，没有收手，而是看着她继续道：“下来吧，我给你时间考虑，现在我带你去看看她。”
这个她，指的是娘亲么？小九在心里默默想道。
下一秒，她挥动翅膀，落在了墨时七的手心。
小小的一团，竟然连他的手掌也装不满。
小九往上跳了跳，沿着他胳膊的方向一路走到了肩膀，找了一处垫脚的地方，随后目光看向了河面。
墨时七走到绑着绳子的一棵树边，伸手解下了绳子。
他拉着那块木筏靠近靠边，再还有两米左右距离的时候，小九猛地出声道：“不要，不要了。”
动作戛然而止。
他看过去，小九翅膀掩着面，却忍不住看，越看哭的越凶，脸上的羽毛都湿漉漉的，两只小鸟眼都红肿了。
他抿了下唇，没有遵从她的意思，一直将翠娘的尸体拉到了近前。
“去好好告个别吧。”
墨时七手一挥，那根绳子在空中化作一缕灰，木筏也随着浅缓的水波开始逐渐往和中央的方向飘去。
小九一急，连忙扑了过去，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站在了木筏的一个角上。
她的重量让木筏小小的晃动了一下，很快便归于平静。
墨时七看了一眼，往后走了几米远，给她一个单独的空间。
近距离的看到翠娘的尸体，小九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
“娘亲。”她呜咽的喊了一句，这个时候多希望有哥哥陪在身边，可是哥哥竟然也不在了。
昨天下了一场雨，将她的家冲了个粉碎。
小九抽噎着，看到翠娘的脸颊边的血丝已经被清理干净了，羽毛也是绵软的没有灰尘和血迹，应该是墨时七做的。
她静静看了片刻，终于尝试着往前走了一步。
明明还在面前，可是就是没有了。
小九深深吸了口气，走到了翠娘的身边卧了下来。
“娘亲，如果可以的话，我多么希望回到昨天你要离开之前，然后一把抱住你让你别走。”
她低下头，用嘴巴将翠娘颊边的羽毛梳理着。
触碰到的是冰冷的体温，有些僵硬。
小九的眼泪又快要憋不住了，她连忙吸了口气死死的憋着。
“娘亲我不哭，”她说着同时抽噎了一下：“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会一到点就吃东西，你再也不用担心我饿着了。我还会找到哥哥，然后和他一起生活，他那么傻，我怕他一个人在外面过得不好，他还没有我厉害呢。”
“娘亲......”小九默默用翅膀挥去了脸颊边的一滴泪：“我真的好舍不得你。”
木筏在越飘越远，小九才刚学会飞不久，只能飞很近的距离，还不会飞太高。
若是再留久一些，可能她就飞不回去了。
可是她舍不得走，这是最后一次见到娘亲了，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在冷的时候抱着她，饿的时候给她吃的，还会说笑话哄她开心了。
“小九。”耳边有一道呼唤，是墨时七的。
小九恍若未闻，依偎在了翠娘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