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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东家?”
“她为难你了?”云舒将帕子给了她,冷冷地瞥了眼雅间。
金宝儿接过帕子,只低着头不说话,金泰楼的职业道德标准明令禁止员工私下讨论客人。她和四妮儿是东家开恩才进来做事的,她一定要好好做,不能丢了这份差事。
正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云然不耐烦的声音:“你们东家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我来了吗?怎么还不过来见我!”
接下来便是接待的小姑娘的声音:“夫人您是不是弄错了?我们东家应该是不认识你吧?”
虽然极力地掩饰,不过小姑娘的语气里还是带了几分冷嘲,刚刚还口口声声说认识云舒,云舒肯定会马上过来见她的。现在呢?云舒根本没有露面的意思!真是好笑!
云然恼羞成怒,一拍桌子:“我怎么可能弄错!你们金泰楼的掌柜叫莫含蕊,她是云舒的大表姐。还有那个副掌柜和管事,一个叫若玲一个叫清娴,那都是云水村死了男人的寡妇!我跟他们都是一个村子的,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们东家就是故意不来见我的,她肯定是怕我跟她讨首饰!哼,真是小家子气,本夫人有的是银子,还能白白讨你们的首饰不成?”
“既不是白白讨首饰,那怎么还非要见我们东家?夫人你看中了哪套首饰,我给您拿过来,您付钱我装盒,这事不就成了吗?哦对了,那套已经卖出去的珍珠头面不能作数,夫人寻别的首饰吧!”
小姑娘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云舒微微点头暗暗称赞,这姑娘不卑不亢,即便云然已经强横到这个地步了,依然有礼有度,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这姑娘叫莲心。”莫含蕊跟云舒毕竟是表姐妹,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小声笑道:“这几天就数莲心的业绩最好了。”
云舒暗暗点头,这莲心一看就是个销售界的精英,若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她敢保证这姑娘绝对能做到金牌销售。
当然,金泰楼也是有金牌销售的,每年年底评一次,业绩最好的姑娘便能得到一块纯金打造的小金锁,上面刻有“金牌销售”四个字,还有他们金泰楼自己的标识。
若是这姑娘能一直保持下去,第一届金牌销售肯定非她莫属了。
房间里云然还在没事找事,若玲忍不住问道:“东家真的不进去吗?我瞧莲心快要撑不住了。”
云然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性子,不过这次再见面她显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嘴巴也厉害了,性子也锋锐了,跟人说话的时候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还自称夫人,难道真的攀上了高枝儿?
不过云舒却看不得她这个样子,以前看不上,现在也看不上,将来更看不上。
“让她等着吧,不是笃定我知道她来了以后就一定会来看她吗?我又不是她老娘,凭什么这么哄着她?”
云舒翻了个白眼儿,对金宝儿道:“你进去把莲心叫出来,她们不买东西就别占着个人,浪费精神!”
说完,云舒和莫含蕊若玲清娴几人便进了隔壁一间雅间里。
金宝儿擦擦眼泪,敲门进去笑道:“莲心姐姐,楼下有位夫人说是你的老客户了,这次来楼里点名让你过去。快赶紧的吧,好像说那位夫人跟罗水县的县太爷有几分亲戚关系呢!”
本要开口责骂阻拦的云然一听跟县太爷是亲戚立马闭上了嘴巴,还不耐烦地催着莲心赶紧走,烦躁的云然饮茶都不舒心了。
莲心哪里认识什么县太爷亲戚啊,一脸懵地跟着金宝儿出来了。后来听说是云舒的意思,就赶紧笑盈盈地走了。她正愁没有机会躲开那个云然呢,这下好了。
隔壁雅间里,若玲笑盈盈地将门关严实,坐到桌边跟云舒几人笑道:“这个金宝儿也是个聪明的,居然还能想出这样推脱的法子,不错,不错。”
“确实不错。”莫含蕊也点头表示赞同:“一开始看着她跟四妮儿都不是能说会道的,没想到经过这半个多月的磨练,这两人都大有进步,连最害羞的金宝儿都能独当一面了。”
云舒抿了抿茶,笑道:“独当一面还有些言之尚早,不过有进步倒是真的,再看看吧,若是真的不错,就让她们试试卖首饰。这俩姑娘也都是可怜人,能多帮帮便多帮帮吧!”
几人正说着话,忽听得隔壁屋里声音响了起来,似是在吵闹什么。
若玲走到门口听了听,似笑非笑地回来了:“看样子,那边快要坐不住了。”
要的就是坐不住了。
云舒起身道:“走吧,晾的也差不多了,估计这会儿火气正冲,再不过去,恐怕都要给咱们把金泰楼给点着了!”
走到雅间门口,果然听到云然的丫鬟在屋里大声念叨着,旁边路过的客人面色古怪,显然是听到了里边的话。
云舒也不恼,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只听里边说的什么“不长眼不知天高地厚”“夫人也太好性子了”之类的话,云舒不禁被气笑了,云然的确看似好性子,不过这也都是在发生匪患之前,现在的云然可不是以前的她了。
“呵,这是哪家的夫人哪,这么大脾气,都快要把咱们金泰楼的房顶都烧着了。”
云舒笑着开了门,一瞧见屋里含怒坐着的云然,不禁“错愕”道:“哎呀!哎呀呀呀!这不是,这不是失踪了多日的云然吗?怎么,怎么回来了?”
云然在屋里等得不耐烦,脸上满满的都是怒气,正拿着帕子来回扇呢!冷不丁见云舒进门来,赶紧将散了的头发拢了拢,脸上的怒气也收了收,连腰板儿都瞬间挺直了。
虽然这些动作都是一下子完成的,不过云舒几人还是看到了她之前的狼狈模样。
特别是这样前后一对比,更显得云然做作不自然了。
莫含蕊本就对云家人没什么好感,见云然如此,不禁嗤了一声。
若玲和清娴就更不必说了,云水村的水匪是被梁家招惹来的,而云然又在闹匪患的时候投身梁家。她们两人的丧夫之仇七拐八拐地便安到了云然头上去了,所以看到云然的时候就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本以为自己荣归故里会被人当贵人一样捧着,没想到先是被云舒给凉了半天,又被这几个人不屑一顾,云然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云舒坐到桌边,还在“错愕”着:“哎呀呀,快瞧瞧,这么几个月不见,你真是越发漂亮了。你这是去哪儿发财了啊?瞧你头上又是金钗又是金簪的,还有身上这布料,看着也是顶好的料子,肯定得值几十两银子吧!”
听着前边半句的时候,云然心里还稍微舒服了一些,甚至还用手扶了扶头上的金簪。可听到最后那句的时候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几十两银子一件衣裳?还真敢猜啊!
“没见过就别瞎说,我家夫人的衣裳用的是江南的丝绸,上边的花样都是用银线绣上去的,几十两银子哪够?这一件衣裳得百八十两呢!”云然身边的小丫鬟高高在上,看云舒的时候就好像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
“哦,百八十两啊!”云舒笑了笑。
若玲嘴快,在旁边忍不住笑道:“才百八十两啊,我们东家前些日子去京城给我们每人带回来了一匹布,据说是百八十两,啧啧,我也没瞧着多好啊,还是姑娘你这衣裳好看。清娴嫂子,你说都是一样的价钱,怎么人家她这衣裳就这么好看呢?”
清娴嫂子冷笑一下,说道:“自然是人家命好了,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人家连水匪都不怕呢,自然是有好日子过了。”
水匪……
云然脸色一变,快要把手里的帕子拽烂了。
水匪是她永远的痛,若不是水匪进村,她后来的日子也不会那么苦。不过现在好了,她苦尽甘来了。
云然深吸一口气,脸上又重新挤出了笑容,看着云舒道:“真是好久不见了,我听说咱们良河县开了个挺好的金楼,这不就赶紧过来了。正好马上要过年了,我外出应酬也是需要一些能拿得出手的打赏的,正好便想着在你这里一并买了。真是没想到,这金泰楼竟就是以前的醉香楼,只是东家变成了你。啧啧,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还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呢!”
看着云然皮笑肉不笑的,云舒都替她累得慌。
果然,在一连串的恭维夸赞之后,云舒等到了她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