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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依你看,窦芽是不是凶手?”不待燕三郎回答,她就补上一句,“不许含糊。”
“不像。”
“为什么?”臭小子很少这么无凭无据就肯定哦,她要追问到底,“她修为不弱呢,出手想必也是很快。”
“那钢爪很大,不像女子所用武器。”
“是不像。”千岁赞同,但话锋一转,“那是胡勇自己的武器吧?被凶手夺下来反杀了。”
“你说的是‘凶手’,而非指名道姓。”燕三郎目光微闪,“你也不认为她是凶手。”
千岁低哼一声。相处太久了,有时她都忘了这小子心有多细!
比女人还细心,比女人还磨迹!
“那时霍芳芳跟在她身边。这女子胆小,如果窦芽行凶,或者只是中途离开,她一定流于形色,逃不脱你我观察。”
“所以呢?”千岁向他要结论,“只有丁云正主仆会下手喽?”
“几率很大。”燕三郎老实回答。
“还有一事。”她没有就此放过他,“为什么要跟那两人挤一个舱位?别告诉我,你是善良又大方,想护他们二人周全!”
“这两人没有修为,但都有异常。”燕三郎拣起窦芽方才踢飞的木片,一抖手打了出去。木片轻飘飘地,不如石子儿沉重,但他手劲儿奇巧,被掷出去的木片依旧在海面上弹跳四次,这才消失在水波中。
“与其将他们拒在暗处,不如置于眼皮底下,就近监视。”
“原来如此!”千岁长长哦了一声,仿佛恍然大悟,然后道,“好主意,你打算怎么监视呢?”
“你。”他是个大活人,也要吃饭喝水睡觉。但他暗藏着阿修罗这么一个大杀器,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用她用得这么理所当然吗?千岁恨得牙痒痒地,只想抽他一顿。
“那你可要小心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这船上也有人传言你是凶手。”
“那你就要仔细点,护我周全。”他眼里有微不可察的笑意,“我倒霉就是你倒霉。”他们是一条绳上的两个蚱蜢。
……
行船第八天。
海上的旅行格外枯燥,乘客刚上船的新鲜劲儿早就过了,就连燕三郎也厌倦了无止境的摇晃和一望无际的海水。
荆庆时常呵欠连天。反正船上无事可做,他和庄南甲就窝在舱房里面赌钱。
他干别的都是无精打彩,可是一旦牌九在手,立刻容光焕发,仿佛变了个人。
庄南甲起先连续小赢,把他身上剩余的铜钱赢了大半过来,可是后面手气就不好了。燕三郎暗中给他统计,他赢了七把,输了十六把,并且赢的都是小钱,输的却以两计。不过人兴头上来了,也不管那么多,何况这点儿钱对庄南甲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再来!”他红光满面,一把掷出骰子。
燕三郎一边对着铜镜剃须,一边看他们赌钱。
从今年开始,他早晨起床的日常在洗漱和练功之间,还多了一样:
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