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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多谢主公大人。”木下藤吉郎面露喜色,大声言道,然后小心翼翼捧起了肩冲在手中摩挲,颇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感觉。
“猴子,你知我为何喜欢茶道吗?”
木下藤吉郎听到这里,联想起信长方才所说之话,问道:“莫非与主公夺取天下有关。”
“不错,猴子你果然很聪明,”织田信长哈哈大笑言道,“不过你为何知道茶道,与夺取天下有关吗?”
“这个臣下不知。”木下藤吉郎如实回答言道。
织田信长打开折扇,在胸前轻摇,然后极其少见的正色言道:“当年泽彦宗恩大师曾与我言过,周公制礼作乐,推行周礼。礼记中有言,礼辨异,乐统同。目的是以礼法,区分尊卑,贵贱,上下,让每个人各守秩序,不可混淆擅越。人们明白礼后,再以乐统和,让不同位次的人,都是同享其乐。若天下都能行这礼乐之制,那么大同之世就不远了。”
顿了顿织田信长继续言道:“我信长最佩服的人物是周文王,周公,孔子,周文王开创周,周公制周礼,孔子推行周礼。我效仿这三人,实现他们的志向,开创如周天下,那般的盛世。所以我要以武力征伐天下,讨平不臣,革旧布新,重竖秩序,最后分封天下六十六国。”
“分封天下六十六国。”木下藤吉郎身子震动,尽管他知道织田信长志向远大,却也没有料到远大到这个程度。
“不过仅仅只以武力,重竖秩序,还是不够,这样我信长最终不过是细川,三好,山名之流罢了,远远不及周文王他们。所以除了以武力,重竖秩序与尊卑外。我还要在家臣,领内上下推行茶道。”
“主公难道是以茶道取代乐吗?”木下藤吉郎问道。
织田信长点了点头,言道:“不错,茶会之上,你我虽各自守礼,却并无君臣之分,区别不过是在我点茶,你喝茶罢了。我们君臣同享茶道之乐。所以我信长所推行的武家茶道,不同于公家,寺庙中的茶道。”
“我要以茶道,让家臣上下与我信长一起,同享这打天下取得成果,如此君臣上下方能一心。所以茶道在我信长眼底是收拢人心的手段,是手段并非是目的。猴子,他日你若是因为茶道而沉迷于茶道,忘记一名武家之士的本分,那么我会一脚将你踢出织田家的。”
木下藤吉郎听了织田信长本来说得好好的,突然色变,不由背后出了一身大汗,忙拜伏下言道:“是,主公,臣下不敢忘记武家的本分。”
织田信长见威服了木下藤吉郎,微微一笑,言道:“好了,猴子,你是个聪明人,你会知道怎么办的。”
说完织田信长站起身,来到小牧山城天守阁的窗边,手抓着折扇,并指着远方,声音洪亮地言道:“前面就是美浓了,再更远看不见的地方,就是斋藤家之本城稻叶山城。眼下与武田家同盟已达成,而东美浓又在我掌握之中,攻取下稻叶山城,指日可待。”
“攻下稻叶山城后,我当效仿周文王凤鸣岐山之典故,将岐山与孔子之乡曲阜中各取一字,将稻叶山城改名为岐阜,而后行天下布武,做一番前无古人之事,统一六十六国,开创一个平安乐土的盛世!”
“而这就是我信长夺取天下之路。”
甲斐,惠林寺。
寺庙之中,李晓与武田胜赖二人正在摆开棋枰,黑白纵横地对弈。
秋山亲久,师冈一羽等武田胜赖,李晓皆在一旁远远地护卫。
在上一次武田义信谋反之时,秋山亲久等众侍卫突围失败,有半数被赤备所擒。
不过饭富虎昌并没有杀了他们,只是监禁起来,后来武田义信失败之后,秋山亲久他们又被放了出来,现在仍留在武田胜赖担任侧近。
李晓与武田胜赖二人都不是什么围棋高手。
而李晓更差,他除了看过动漫棋魂外,对围棋之道几乎是一无所知。
不过二人也是一时无聊之举,下棋纯属于消遣。
李晓下了一个白子,然后出声言道:“殿下,再过五日,我就要返回北陆了。”
武田胜赖,将手中本要落下的黑子,停在半空,讶然问道:“这么快?”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不错,我在越中飞驒的领地,四面受敌,若是再迟一点返回领地,恐怕就有几家势力蠢蠢欲动了。”
武田胜赖听了叹了口气,言道:“这才相聚不过这些日子,你就又要返回越中了,李晓,这次兄长变乱,多亏你在旁鼎立协助,替我多半谋划,若非你,我现在早被夺权不说,连性命也是难保。”
李晓笑了笑言道:“殿下言重了,李晓确实有一点计谋,但都不是堂而皇之能上正道的,若是要治理领地,威服百姓,统御家臣,收拢人心,这才是正道。殿下不能舍正道而谋小计,如此就是舍本逐末了。”
顿了顿李晓又言道:“不过殿下之路就在自己脚下,这点不能依托其他家臣,必须自己来走。现在义信殿下已失势,主公现在又在重病,众家臣因为此次变乱心存犹疑,人心不固,对将来我武田家何去何从,多数人心底也丝毫没有把握。这个时候,正是殿下当仁不让,乘势而起,而担当责任的时候,千万不能在现在拿不定主意。”
武田胜赖听了点了点头,言道:“李晓,你说的对,我正该如此。若在父亲大人生病之时,我再拿不定主意,那么下面的人就不知该怎么办。”
“眼下兄长已经失势,但我还不能掉以轻心,父亲还未将本家嫡位传给任何之人。也就是一切尚未有定论,所以我更要在此时,作出表率,让父亲,众家臣们看到我的能力,最后才能执掌本家的家督。”
李晓见武田胜赖能有这么说,十分欣慰,问道:“那殿下明白眼下自己身处的之位置了吗?”
“位置?怎么说?”
李晓笑了笑,探手从棋盒取出一把棋子,言道:“若这天下比作这棋盘,在义信殿下未失位之前,殿下的位置,就是我手中这把棋子中的一颗棋子。棋子有棋子的思考,可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必考虑太长远,做好棋子的职责就可以了。”
“而殿下现在不同了,义信殿下被紧东光寺之后。殿下已成为本家之中,最有希望接替义信殿下,执掌我武田家之人。作为一名将来武田家家督,就不能有一颗棋子的见识,殿下的目光就要跳出这棋盘之外,思考如何成为一名夺取天下,争夺胜负的棋手,从而决定这盘棋的胜负。”
“争夺天下?棋手?”武田胜赖身子一震,言道:“要似父亲大人那样来看待这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