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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彼此有心也就是了。”梁太后摆摆手打断她的话道,停顿片刻又道:“还有昨儿个那几个刺客,你心里头有点数没有?”
之前秦菁明明已经暗指着把矛头指向了蓝淑妃等人,果然不出所料,梁太后是不肯受这份糊弄的。
“孙女也无从知晓。”秦菁一筹莫展的摇头,“只粗略记得但是出现的是三个人,每个人都是身材高大的男子,对了,不是后来被侍卫斩杀了一个吗?身上也没个信物或者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线索吗?”
“是个眼生的,身上物件处置的也干净。”梁太后烦躁的闭眼揉了揉眉心,这会儿也终于有些耐不住,道:“行了,这事儿你暂且不要管了,你这就回去换了衣裳过去找孙嬷嬷吧。”
“是!”秦菁屈膝对她福了福,正待转身退出去,外头华瑞姑姑就有些惶恐的迈着小碎步垂首走了进来,大约是之前听到里头摔茶碗的动静,她此时便有些谨小慎微起来,试着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梁太后一眼道:“太后,外头两外禁卫军统领已经到了,是不是请他们进来?”
宫里头闹了刺客已经不只是后院起火那类的小事,理应由景帝亲自过问督办,现在梁太后要插手多半还是因为素心的关系。
秦菁想着就不动声色的先行退了出去,穿过外殿正要往院子里去,后头华瑞姑姑却是快跑着追上来叫住她:“殿下留步!”
秦菁止步回头,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姑姑找我有事?”
“没!”华瑞姑姑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缓和了片刻情绪才又庄重的对她屈膝福了福,小声道:“因为素心的事,老祖宗也是心里添堵,脾气难免大了些,殿下莫要吃心!”
提到素心她的眼圈就又红了,而秦菁也没想到她追出来是要安慰自己,不免愣了下,半晌才轻轻的扯出一个笑容道:“皇祖母的心情我是知道的,姑姑不必介怀!”
“嗯,那就好,奴婢送长公主出去!”听她这样说了花蕊姑姑才放心,转身引她出了正门。
殿前的院子里苏晋阳和蓝玉衡并肩站在那里长身而立,因为是在当值期间,两人都穿着宝蓝色绣银纹的锦缎官袍,一个面如清冷坚毅,一个容色平静淡薄,一眼看去,虽然同有玉树临风之资,却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华瑞姑姑走到门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真色道:“太后娘娘有旨,两位统领请随奴婢进来吧!”
“有劳姑姑前头带路!”两人不约而同的应道,手下动作收驰有度的示意华瑞姑姑先行。
华瑞姑姑转身方才请了秦菁出来,抱歉道:“老祖宗这里离不了人,奴婢就不送长公主了!”
“姑姑你忙,本宫自己出去就去!”秦菁微微颔首,华瑞姑姑微微侧身。
秦菁款步踏出殿外,苏晋阳和蓝玉衡没有料到她会从里面出来,都不免微微愣了下,随即单膝跪地行礼:“微臣参见长公主!”
对这两个人,秦菁一个也没有好感,所以也就不予理会,只傲慢的挺直了腰板步调从容的从二人身边错了开去。
她脚下步子轻缓,暖橙色的裙裾映着阳光洒下一片绚丽的光影,随着脚步晃动,那上头早已干涸的茶水污渍还是能够清晰的辨认出来。
方才她在里头似乎是同梁太后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蓝玉衡沉吟的抿抿唇,却不见得就有多高兴,苏晋阳的眉心则是紧紧皱着,神情恍惚了一下。
华瑞姑姑也是头次见到秦菁如此傲慢的姿态,就只当她是受了梁太后的训斥心情不佳的缘故,所以就主动上来打圆场道:“二位统领,快些随奴婢进去吧,省的老祖宗等急了。”
苏晋阳和蓝玉衡起身,紧跟着华瑞姑姑进了偏殿里的暖阁,秦菁不紧不慢的往外走,不多时就隐约听见里头梁太后暴怒一声嘶吼:“查,继续查!这件事掘地三尺也要给哀家查一个水落石出!”
查?!这件事再怎么查,莫说是她,至少付厉染就不会让他们查到樊泽的身上去,注定了又是一桩无头公案罢了!
秦菁心里冷笑一声,转而又想到素心却又紧跟着幽幽的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里秦菁每日都和孙嬷嬷一起在内务府的院子里帮着操持素心的丧事,秉承着梁太后的懿旨,他们自皇家寺院里请了得到高僧前来超度,丧礼的排场用度都取了宫里六品主子的规制,对素心这样奴婢出身的人来说已经算是莫大的恩典。
断断续续等着整场丧礼办下来一切是多妥当了已经是七八日后,梁太后那里隔日就要把苏晋阳和蓝玉衡叫去询问一番案件调查的进展,但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消极的答复。
转眼又是半月之后,大晏使臣离京折返大名府。
因为婗靖公主和北静王联姻一事中途出了岔子,景帝自觉理亏便和晏英仔细针对商谈了一番,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这一次的所谓联姻不过就是一个促进两国结盟的幌子,是以在这层指导方针的暗中催动之下俩人也很容易便达成了共识——
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也就是说秦霄虽然因为谋逆之罪被判处,但两国皇室仍然承认这桩既定婚姻,不论个人的功过是非,两国仍以秦晋之好示人,景帝也表示一定会善待婗靖公主,将她留在云都的北京王妃,以王妃之礼加以礼遇。不过晏英那边大约也是不想对婗靖做的太绝,这次居然破天荒的跟景帝求了个人情,要把婗靖一同带回大晏。
婗靖留在云都对双方的盟约固然是好,但她的存在终究还是难免尴尬,而且以她大晏公主的身份,她虽然同秦霄行过夫妻之礼但毕竟尚无夫妻之实,如今秦霄身死景帝这边本就理亏,既然晏英开了口,也就不好强行将她留在大晏,于是双方各退一步,晏英许诺婗靖不会再嫁,将终生为大秦皇室守节,景帝也就送了个顺水人情准了她一并离开,如此这般皆大欢喜。
践行宴设在十月初七,深秋风凉夜冷,已经不适合幕天席地的饮宴,是以地点仍然定在中央宫。
这段时间秦薇再度把自己关起来称病不出,秦菁去看过她两次,见她气色尚好心情也很平和所以也就按下此事不提,只等着送走了樊泽这尊瘟神暂且揭过这一段去——
当然,她本身总有种微妙的感觉,并不真就以为秦薇和樊泽这二人之间就能够这么相安无事的了断了。
是夜,秦菁仍是赶在晚宴开始前去秦薇处接安绮,去了方知安绮早就等不及硬拽着姚儿先行去了,秦菁无奈,只能带着墨荷跟苏雨两人又原路退出来,急忙往中央宫的方向赶——
出了秦薇那事之后,她的戒心就变得很重,不仅给秦薇寝宫增派了人手保护,对安绮也尤为不放心。
主仆三人行色匆匆的穿过御花园,正路过那片荷塘前面便听见那旁边的花圃深处一个男子略带沉思的声音焦急道:“怎么就不行了?你看我这样玉树临风的气度,生的也是端正漂亮,你不晓得有多少漂亮姑娘肖想我,怎么做你的小相公还不够格吗?”
但凡遇到宫中盛宴的机会,这种男欢女爱打情骂俏的事情都总要有人撞破几桩,秦菁本来也无暇管这闲事,但鬼使神差的脚下步子还是下意识的顿住
那个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