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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怎么对付我们呢。你再厉害,总是对付不过这一船的人。”
岑镜淮撑着床,吃力的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简陋的桌子前,好不嫌弃,慢吞吞的吃起来。
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们肯定是去想对策了。
林温暖心里有些慌。
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四周是海,他们也逃不掉,也没有人来救援,该怎么办?
她回头,岑镜淮倒是很淡定,一点也不着急,桌上的那点食物,快被他消灭干净。
他大概是察觉到她的关注。
他转过头,对着她扬了下嘴角,“怎么?”
“没什么。”她沉着脸,很快就转了过去,依旧站在门边。
房间的空间不大,就一张床,一个桌子。
岑镜淮吃完,又一口气喝掉了那瓶水,而后坐回床上,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说:“别站在那里了,过来坐。”
也就你还坐得住,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没有理他,就站在门口。
岑镜淮也不强求,就坐在床上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林温暖实在站的有点脚酸,她咳了一声,走了过去,在床尾坐下来,与他保持最远的距离,喃喃的念叨,“不知道他们又在密谋什么东西。”
“管他们。”岑镜淮回了一句,“你可以睡一会,有情况,我叫你。”
“睡不着。”她抓着枕头,靠在旁边的木板上,经此一遭,她哪儿还有那么大的心眼,能无知无觉的睡着。
他侧头看着她,说:“你无须担心,陆政慎也会找你的。等船靠了岸,我们就可以联络他们。”
说到这个名字,林温暖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不由转头,对上他的目光。
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笑了下,说:“说起来,我是应该叫你一声嫂子。”
林温暖没说话,就只是盯着他看了很久,她在找破绽,找他撒谎的破绽,但是没有找出来,他很认真,黑深的眸子含着笑。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两年前的事儿。
也不知道自己曾经代替过陆政慎,与她发生过什么。
她抿了抿唇,喉头微动。
片刻,她转开视线,没有回应他的话。
她默了一会,问:“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被人追着砍?”
岑镜淮收回视线,微微仰头,看着上面,笑说:“不告诉你。”
“爱说不说,谁稀罕知道似得。”她哼了声,别开头,不准备再跟他多说一句废话。
“你跟我哥感情好么?”
“关你屁事。”
“问问不行么?”
“不行。”
她默了一会,问:“那个来接应你的女孩子是你什么人?女朋友么?”
他舔了舔唇,默了一会,才笑着说:“关你屁事。”
语气里带着玩笑。
可林温暖却是生气了,如果可以走,她现在一定毫不犹豫的甩手走人。一分钟也不想跟他待在一块。
她要远离这些祸害。
气是真的气了,而且一时之间这口气还压不下去,她蹭一下站起来,到门边去坐着了。
岑镜淮感觉到她的怒火,立刻就妥协,说:“是,她是我女朋友。”
然而,这个答案,并没有让林温暖感觉到一丝高兴,反而更生气。她索性闭上眼,拒绝对话。
岑镜淮也是有些莫名其妙,但她既然闭眼了,那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
外面也很静,没有丝毫动静。
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可让他把林温暖一个人放在这里,也不放心。
他站起来,走到林温暖跟前,弯身拍了拍她的脸。
林温暖也没睡着,她睁眼,一脸厌恶,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吓的往后,脑袋撞在门上,咚的一声。
他笑着,伸手将她拉起来,说:“跟我走。”
“走到哪里去?我们能走到哪里去?”
“跟我走就行。”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后,然后开门,扫了一眼,没有看到人,便拉着她出去。上次他出来偷吃的,多少也摸清楚了这船的结构。
一共三层,第二层多数是房间。
岑镜淮将她藏了起来。
林温暖一下揪住他的衣角,“你要干什么呢?”
“主动出击。”
“什么意思?”
“等着吧。”
说完,他就把柜门给关上了。
林温暖想多问一句都来不及。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看他那么笃定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事。可他身上还有伤,状态肯定不如之前,这穿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他一个人,怎么能对付得了整艘船的人。
更何况这些人,看起来高高壮壮,不管会不会打架,一群人围上去,总有点力道。
她有些担心,却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在这里等着。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有多久,她只知道,岑镜淮回来的时候,她又饿又累,也不知道睡着了几次。
柜子打开,她都没有力气出来。
是岑镜淮将她抱出来的,他的身边,还跟着船上的人,其中有莫森和塞西莉。
林温暖扫了一眼,然后看向岑镜淮,问:“你都做什么了?”
“不用管,反正是安全了。”
“我饿。”她气若游丝。
“现在就去吃饭。”
他抱着她,嘴唇落在她脸上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所幸,这些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个是谁,是什么关系。按照林温暖说的,他们是夫妻,这样的接触,应该不算越矩。而且,林温暖现在迷迷瞪瞪,似乎也没察觉到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
随后,岑镜淮抱着她去了厨房。
那边厨子已经给做了一份不错的饭菜,林温暖是真的饿的要命,闻到香味,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回来了,拿了调羹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岑镜淮用了三天时间,拿下了这条船,还是慢了一点,让她饿了那么久,受苦了。
他坐在旁边,摸了摸她的头。
林温暖这会只顾着吃,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这个动作。
他说:“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吃完要是不够,还有的。”
她抬眼瞪了他一眼。
岑镜淮笑了笑,拿了温水给她。
林温暖一口气吃了两碗,其实还想吃,但她知道得克制住,这样子胃会受不了。
等她吃完,才发现厨房里坐了好些人,都笑呵呵的在看她。
这些人,看起来质朴又老实。与之前,那几个围堵她的人不太一样。
原来,这船上也分了小团队。
这一批,是挨欺负,没什么话语权的。
至于岑镜淮做了什么,自然是做了惩恶扬善的好事儿,让这船上的好人,稍稍能够生活的轻松一点。
林温暖吃完以后,岑镜淮带着她去甲板上走了一圈。
外头亮着几盏灯,四周围是漆黑一片的大海,天边挂着一轮明月,漫天星辰,明天应该是个不错的天气。
航海的人,最怕的就是坏天气。
他们的遭遇,如同这天,渐渐开始转晴。
岑镜淮拉着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又给了她一瓶加热过的牛奶。
林温暖看了眼,没有领情,“你自己喝。”
“我不喜欢喝牛奶,但他们硬要塞给我,你要是不要,我就扔了。”
“你可以给别人。”
“我给了,都不要,一定要我喝。那怎么办?”
林温暖盯着他,将信将疑,不怎么想相信他这番奇葩的言论。
“真不要?”
林温暖犹豫了一下,他扬手就要扔。
林温暖立刻伸手夺了过来,“他们给你,说明珍贵,你这样随手丢掉,不怕遭雷劈么?”
“我知道你会要。”他说的很笃定。
林温暖把牛奶放在脚边,仰头看着天空,望着漫天的星辰,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她长到那么大,没有出过海,更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下看过星星。
脱离的危险,其实这海上也挺美的,海风吹在身上,凉凉的,很舒服。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彼此安静的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陆政慎的头压在了她的肩膀上,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这是睡着了。林温暖没动,由着他靠在肩膀上。
这时,天边突然划过一道流星。
她顿了一下之后,迅速双手合十许了心愿。
她这么一动,吵醒了他。
岑镜淮睁眼,便看到她近在眼前的脸,闭着眼,不知道在许什么愿望。
等她睁眼,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继续假装睡觉。
脑袋枕着她的肩膀,隔着薄薄的布料,他好像能够感觉到她柔软的皮肤。
那一瞬,脑子闪过一幕令人血脉膨胀的画面。
他立刻坐起了身子,突然就站了起来,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林温暖被他吓了一跳,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已经准备下去了。
她赶紧拿上牛奶,跟了过去。他走的有点快,她都跟不上,一转眼,这人就进了房间,等她过去的时候,房间门就在她眼前关上,差一点撞到她的鼻子。
林温暖眉头一紧,这算怎么回事儿?她转动门把,还锁门了!
“你干什么?”
“你的房间在隔壁,放心住着,不会有人来骚扰。”隔着门板,他的声音冷冰冰,硬邦邦的。
她又敲了敲门,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太对味,就吞了下去。
他都这样说了,她要是再强行想要跟他同睡一个房间,这算什么?
她抱着牛奶,在门口站了一会。
岑镜淮贴着门,不敢开门,连话都不敢说。
一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隔壁的房门关上,他才稍稍松口气。那是个什么画面,为什么那种感觉会那么真实,就好像他们之间曾经真的做过什么一样。
他的心脏跳的很快,快的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林温暖锁上门,将牛奶放在床边,然后躺了下来。心有余悸,她一个人实在睡不着,她睁着眼,盯着紧闭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她起来,站在岑镜淮的房门口,犹豫再三,轻轻敲了敲,她没做声,就只是敲门,声音很小。
可现下安静,岑镜淮自然听的清楚,他刚刚平复下去,这敲门声,简直像是敲在他的心上,再次躁动了起来。
他不回应,就假装是睡着了。
她又敲了一阵,在岑镜淮心里防线快要崩塌的时候,终于安静下来。
可是隔壁却没有想起关门声。
他等了一会,立刻下床,猛地打开了门。
只见,林温暖站在门口,纠结的样子,很像一只快要抓狂的小猫。
她见着他,立刻又板起了脸,咬了咬唇,说:“我还是有点后怕。”
后面半句,林温暖有点说不出口,她很懊恼。
就在她懊恼的想要咬掉自己舌头的时候,岑镜淮侧身,“进来吧。”
她看他一眼,下一秒,就迅速的滚了进去。
她说:“你睡床好了,我睡在地上。”
“不用。你睡床,我不睡。”
反正也睡不着。
她扯了一下嘴角,难得对着他笑了一下,把牛奶给他,说:“我知道你会喝牛奶的,你喝吧。”
“不要来这一套。”他别开头,是不高兴的表现。
其实很多习惯,他还是跟以前一样。
林温暖没有强求,心安理得的爬上了床,躺下来休息。
她背对着他,身上盖了一条毯子,安安稳稳的睡了。
岑镜淮坐了一会,又去外面站了一会,进进出出好几次,林温暖被他吵醒了好几次。
她转头,正好看到他进来。
“你做什么呢?”
“没事,你睡你的。”
“你这样吵到我了。”
“惯着你了,是不是?”
林温暖皱起了眉,她现在被困倦袭击,人也懵懵的,对于他不太好的口吻,并不是太过在意,倒是很顺从,嘤嘤了一声,说:“哦。”
然后,倒下去,把毛毯盖在了头上,这样能安静一点。
岑镜淮是被她弄的没有什么脾气,暗自骂了句脏话,这手上也没有可以抽的烟,烦都烦死了。
他走过去,拉下她的毯子,“你不热?”
她眯着眼,“很吵。”
“我不吵了,你睡觉。”
“嗯。”
她闭上眼,拍拍他的手,说:“宝宝乖,妈妈亲一下。”
艹!
昱霖晚上睡觉很能吵,有时候吵的林温暖脑壳疼,就得好好的哄,哄好了,她就会说这句话。
她这是想孩子了。
那股火,一下窜进脑子,让他有点不受控,在她收回手的时候,一下紧握住她的手,弯下身,整个人凑近,盯着她的脸。
良久以后,还是松开了手,狠狠一脚踢在了旁边的柜子上。
动静太大,林温暖一下被惊醒,猛地坐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什么情况!”
岑镜淮伸手,压在了她的眼睛上,将她摁了回去,“没什么情况,睡觉。”
可林温暖已经惊醒了,她拉下他的手,余光扫到了破损的柜门,又看他一眼,“你干嘛?”
“没干嘛。”他语气臭臭的,“我出去一会,你自己睡。”
林温暖不说话。
他这火气来的有点莫名其妙。
他抛下这句话就出去了,林温暖坐在床上,一头雾水。
什么臭毛病!
这一晚,很平静,岑镜淮走了之后,一直没回来。林温暖半睡半醒,最后天快亮的时候,彻底睡熟。
早上,是塞西莉敲门叫醒的她,叫她出去吃早餐。
林温暖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跟他们一样的工作服,去了厨房吃早餐。
岑镜淮不在,林温暖就问了莫森,说是在上面钓鱼。
竟然还有这闲心思。
林温暖吃过早餐,闲来无事,就跑上瞧了瞧。
他坐在床头,老僧入定一样,一动不动,海风把他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身上的衣服吹起了一个鼓包。她一只手挡着太阳光,走过去,鱼线已经收回来了,可他还坐着,指间夹着烟。
“你做什么呢?你好歹是个伤患,也该好好休息一下吧?”
岑镜淮说:“咱两没有证件,没法跟着他们一块去目的地,那边差的很紧,会被人当偷渡客扣押。”
“那怎么办?”她眯着眼睛,阳光大的让她难以睁眼。
他侧头看向她,这人在阳光下面,真是白的发亮了。
他把烟叼在嘴上,抬起手,帮她遮挡,说:“我还在跟船长商量,看看有没有地方相对没那么严。”
“但其实被他们扣押,应该会把我们遣送回国吧?”
“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你是跟着我,就没有那么简单。”
“哦。”林温暖应了一声,没有说太多。
这话不错,他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