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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发现彼此的手都是冰凉的,都是被吓的,可也因为握在一起,慢慢地一同温热了起来。
“这里不宜久留,”樊沉兮保持着理智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你的解药必须马上做,可是一定有许多人对你虎视眈眈的,还不如在不赢山里,至少这里的瘴气,就连紫荆国的人也不会随便进来。”仇小贝提议。
有影卫道:“可我们也不能在这瘴气里太久吧?”他们自己无所谓,为主子而死都是应该的,可主子跟他们一样,没办法对这瘴气真的免疫。
“放心吧,我们找到瘴气的中心就行。”因为之前要找的心灯果不可能在瘴气中心,所以她没提这点,一心只想着找心灯果。
仇小贝指了个方向,她和樊沉兮的轮椅再次被推动起来。
她侧头去看樊沉兮,正好他也朝她看来,她还在因为找到最后一味药而无法平静,显得有些亢奋,而身为当事人的他,却好像对此没有感觉,要说有什么,那也是对她屡次犯险的不满,和对她劳累的担心。
“我很快就可以治好你了,你不开心吗?”
“开心。”他望着她扬唇轻笑,“当然开心。”
若真能治好,若不用再当这个废人,他以后就能亲自护着她,再不让她挺着快八个月的肚子,还要做如此艰险的事情了。
瘴气中心是山中一汪湖水,没有任何污染下,这水清澈见底,倒影着旁边绿绿葱葱的树影,绿色的烟雾并没有浸染这里,反而在湖外两三丈外形成一个绿色的“纱布”圈着,倒成了不同凡响的风景。
“万物相生相克,按理说,瘴气中心应该是毒气最重的地方,然物极必反,这里一定生长出了可以完全克制这瘴气毒的植物,才让这瘴气中心形成了一个隔绝瘴气的空间。”仇小贝环顾一下周围,还挺满意的,“我们就在这待几天,等殿下身上的毒解了,我们再离开。”
影卫亲卫都没有意见,很快就挨着湖边,搭了两个帐篷,一个是休息用的,一个是给仇小贝制药的,而他们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窝着。
这地方没风,湖水甚至带了温温的热气,完全不怕会冷着。
之后他们就添柴烧火烧水,拿出干粮,大家吃饱喝足后,仇小贝就想马上开始制作解药,却被樊沉兮强制性地压着回休息用的帐篷里,让她睡觉。
“我知道你急切,可你若精神不济,做事变回事半功倍,那些药材都是你辛辛苦苦得到的,且都称得上孤品,要因为你精神上的疏忽弄错一点,后悔的还是你。”
仇小贝想想,觉得是这个理,便觉得自己是该休息休息,养养精神再说。
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只想着闭闭眼睛,可他们在不赢山里两三天了,在那瘴气里头谁能好好休息,除了心系能不能找到心灯果外,还得提防避毒丹什么时候失效了,害大家在睡梦中死去怎么办,她的精神一直都高度集中着。
这会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心灯果也有了,那根弦猛然放松下来,她的疲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窝在樊沉兮怀里,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要不是樊沉兮怕她睡得太久饿坏了不好把她叫起来,她估计还会睡得更久。
不过虽然被提前叫醒,但从昨天下午睡到今天早上,一扫之前的疲惫,她精神很好的吃完早膳后,沿着美丽的湖边走了两圈消食,之后对樊沉兮和影卫们一通嘱咐,然后才进了另一个制药用的帐篷。
那帐篷里已经被布置得很舒适了,仇小贝坐下后,胸前背后都垫着抱枕,再将装心灯果、天丧叶等等灵植盒子摆放出来,另外还有一个小火炉,十分精巧,比寻常的锅子都要小上那么一点,但想要慢慢的熬制翻炒分量不多的药材是够的。
她将小火炉点燃,看上里头的火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
静逸的湖水,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忽然一颗石子扔了进来,才让湖面荡起了涟漪。
随着一颗石子砸下来,越来越多的石子砸落,湖面久久平静不了。
仇小贝气恼地将周身能抓到的石子都砸了一空,再找不到后才哼哼地踢了踢脚,但因为臃肿,她连这个动作都做得很滑稽。
发泄后倒也舒服一点,她小心地扶着肚子往后躺下,看着上空遮挡住太阳的绿绿葱葱的枝叶,轻轻一叹。
离她制出解药并给樊沉兮服下后,已经过了七天了。
还记得樊沉兮刚服下解药没多久,就开始浑身抽筋,哪怕苦苦忍耐住,还是会时不时地抽搐起来,看得出来他很痛苦,解药的药性在和他体内盘踞多时的毒争着地盘,最痛苦自然是他这个身体的拥有者,他疼得青筋暴起,牙关咬紧,却还要尽量装得没事地来安慰她,哪怕到了最后,他也没有喊出一声,反而跟她说谈笑着笑话。
直到他最后昏睡过去,一身衣服全都湿透了,身上也布了一层黑乎乎的泥垢。
仇小贝抹去泪水,让影卫打来湖水,自己亲自给他清洗干净。
她心疼得不得了,可再给他把脉,确定那随时可能要了他命的剧毒真的解了后,还是忍不住抱住浸泡在水中的他,自己哭了一通。
他睁开了眼睛,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哭什么,让我睡一会都不得安宁,不许哭了。”
“你这么脏,这么难洗,还不准我哭了?”
樊沉兮笑得贼兮兮地覆在她耳边说:“那下次换我来帮你洗?”
她哼哼地锤了他胸口一拳,是真锤,他握住她的手哈哈大笑,那笑声里少了许多多日来的阴郁,多了疏阔,震得她对他入迷。
到这里为止一切都很好,可第二天,樊沉兮就开始避她不见了。
早上她醒来的时候,他肯定已经不在了,影卫也少了两个,她急着想找的时候,影卫就告诉她,太子殿下让她这几天好好休息,他去转转就回来,身上带着她特质的解毒丹,让她不用担心。
第一天,她以为他想查看一下这地方,就随他去了,她挺着个肚子不方便跟,可这一等就等到晚上,一连就是七天。
回来的时候,他肯定是洗过的,身上干干爽爽没有其他味道,可就这样才可疑不是吗?
他一连七天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要洗了之后才回来见她,为什么一大早去要天黑了才回,这附近全都是瘴气他能干什么?
她问他的时候,他总能笑笑地转移了话题,在恶劣地戏弄她气呼呼地忘了要问他的事。
大概女人就这样吧,哪怕心里头相信他,还是会想东想西的,想他是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想他在谋划什么,甚至还会想,这山中不会出现什么精怪迷惑了他吧?
当然啦,后者真的只是突然奇想一晃而过,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但还是想知道他究竟干什么去了。
咬着下唇想着坏主意的她拍拍屁股起来,进了药房。
第二天早上,樊沉兮趁着天没亮的时候起来,他刚一走,仇小贝就睁开了眼睛,曾经用过的迷烟再次祭出,看守她的影卫有片刻的晃神,她趁着这个机会偷偷地跟上去。
“殿下……”
“不用管本宫。”
远远听到樊沉兮沉重的声音,仇小贝快走几步,藏在一棵大树旁,看到樊沉兮正靠着自己,从轮椅上站起来。
他坐在轮椅近两年,哪怕毒解了可以站起来,身体机能也不允许他马上就可以恢复如初,需要一个漫长的康复过程,而且这个过程很辛苦。
显然前面七天樊沉兮花费了很大力气,让他今天可以靠自己稳稳地站起来,面上满是坚毅,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堪堪跨出第一步,身子晃了下,还是靠自己站稳了,旁边的两名影卫伸伸手又放了下去。
樊沉兮定了定后继续往前迈步,如幼儿刚学走步那样,每一步都要用出好大的力气。
他用很慢地速度走了五步,想试着稍稍加快一点,下一刻就摔在了地上。
影卫要去搀扶,被他拒绝,他靠着自己重新站了起来,再继续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汗水流淌,湿了发鬓。
仇小贝转过身背靠着树干,用力咬着自己的手指来堵住自己的嘴,和那想要狂泄而出的心疼。
她闭上眼睛,似乎都能听到樊沉兮粗重的喘息声,她张开嘴无声地跟着喘了两声,然后悄悄地离开了这里,回到了湖边。
“夫人,您去哪了?”
影卫看见她回来急急地跑过来,有一个善于用药,动不动迷昏自己身边的人的主子,真是一件极其让人操蛋的事。
“我就随便转转,散散步,没什么。”仇小贝撑着腰,随便朝他们罢了罢手,就自己回了帐篷。
她坐在里头发了好一会呆,影卫喊她用膳时才醒过神,打开帘子接过影卫递给她的吃食,都是一些干粮。
她当下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