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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出去老远。
常牧风连咳几声,强忍胸口隐痛,从地上爬起来定了定神,正欲拿剑再战,仿佛并不觉疼的薛朝已策马提枪刺了过来。
薛朝军旅出身,身上大伤压小伤,方才那一剑没有刺中要害,着实算不了什么。他所使招数虽并不花哨,但每一击都是杀敌毙命的本领。常牧风的天瀑式虽说是武林中第一等的招式,无奈招数大多是当初按照天瀑剑所编,天瀑剑足足比他手中的又窄又短的箫剑长了半尺,剑法自然无法如鱼得水。又何况他不得怪僧垂青,内力不如师弟雄厚,如今虽看起来好看,却连天瀑剑三成的威力都未发出。他几乎把师父教的剑法全都使出来了,才将将与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薛朝打个平手。
眼见薛朝再次杀来,常牧风强忍胸痛,提气握剑,此时,却有一只冷箭从背后射来,直穿常牧风左肩而过。那冷箭是远处的一名弓弩手射出的,与数十个兵丁缠斗在一起的燕戈行他瞄不准,索性射向了常牧风这个倒霉鬼。
常牧风耳力过人,区区一直冷箭本不在话下,只可怜当时他只顾挡下玄铁长枪,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
不多时,燕戈行又拳起拳落,打飞了几个喽啰。
而此时,血流如注的常牧风明显已经占了下风,与来势汹汹的薛朝且战且退的同时,还要分心留意不知何时又会飞来的冷箭,着实辛苦。
“哈哈哈,小兄弟,你剑法不错,可内力似乎比那位小兄弟差了不少,是不是平常练功时偷懒耍滑没好好用功啊?”
薛朝一面提枪突刺,一面嘲笑马下首尾不能兼顾的常牧风,那一句,深深刺痛了常牧风的心,十几年来,他每天早起晚睡,连睡觉都在绳子上,到如今却……
常牧风心下这样想着,一时间恼羞成怒,大叫一声,再不管身后有没有冷箭,猛地飞身,毕其功于一役,朝着那说话夹枪带棒的银甲男子刺去。
恰在此时,远处得了便宜的弓手又射来一箭,风驰电掣间,只见一个粉色的曼妙身影掠空而来,广口长袖一摆,那只冷箭便被化去了力道,跌在了地上。
她白纱敷面,眼波流转间已携起想要拼命的常牧风向着远处那两棵大榆树飞去。
大榆树下,段非烟已经不知道在哪里牵了三匹马,此刻正背着古琴,提着苗刀和雪澈剑,对着这边大喊:“燕戈行,快走啊!”
就算常牧风身受重伤,她满心惦念的却依然还是燕戈行。
要说那粉衣女子的动作是极快的,但是在场之人却不见其快,只见其美,广袖长舒、踏云而来的姿态,竟像是一位九天下凡,身姿曼妙的仙女。看样子,她早就看见段非烟偷偷牵马了,不早不晚此时出手,恰好能带着常牧风全身而退。
燕戈行听到喊声,也不恋战,一记“送佛送到西”双臂展出,将身边几人震开后,瞅准了机会,冲到那个已无人看管的七八岁的红衣女孩身旁,抱在怀里,拼力使出平生所学的轻功,踏着人头、矛尖,越过马棚,朝着大榆树下虚背以待的马儿奔去。
他轻功本就极高,又有怪僧慷慨施与的二十年内力相辅,行将起来,身后的马队居然追他不上。
“别追了!”
眼见燕戈行抱着女孩上马,和其他几人一起逃离,薛朝却大喝一声,将手中玄铁长矛重重顿在了地上,肩头的鲜血滴滴哒哒落下,竟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
“楼牧,为何不追?”
身边一位刚跨上马的手下不得不勒紧了缰绳,一脸不甘地看着他。
薛朝却是微微一笑,抬头望着渐渐消失在远处荒原中的那抹绯色,轻声道:“苏楼牧既已出手,那几个便已是死人了,我们抓几个死人回来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