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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了可以勾肩搭背去洗桑拿的老板。
“能啊,为什么不能。”陈浮生笑道,一顿,一脸阴森森,“不过你必须先把上次砍完人从密码跑掉的人交出来,我这个人本事不大,可记仇。”
俞含亮摇摇头,苦笑道:“这个我做不到。”
“俞含亮,你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陈浮生大声道,停止抽烟,一脸怒容。
“当然不是。”
俞含亮苦涩道,“只不过兄弟给我卖命,我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情,如果这个坎过不去,陈浮生你要让我死,我没话说,只希望你能别坏了道上祸不及亲人的规矩。”俞含亮抽烟很凶,一根烟很快就到尽头,哪怕是最后一口都弥足珍贵,大无畏地望向陈浮生,神情自嘲而黯然,青年骁勇壮年狠毒的狗王已经一去不复还,收回视线,俞含亮陷入回忆,深沉道:“我这种人,没文化,能混到今天吃好的穿好的睡别墅,高兴了每天晚上都能换女人暖被窝,就靠一直没丢了义气,靠朋友和兄弟才走到今天,连义气都不要,我没脸活,陈浮生,最后我说点真心话,别把魏爷的事业毁掉,那是魏爷带着我们这一辈人辛辛苦苦闯出来的,不敢要你发扬光大,只求你别挥霍。”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周小雀对这个不成气候的狗王有点刮目相看。
“你回去吧,帮我打理斗狗场,给你一年时间,如果恢复不到顶峰时期,我到时候就把你换下。”陈浮生蹲下去把那包南京烟塞到没回过神的俞含亮手里,声音平淡,不像开玩笑。不给俞含亮感激涕零或者感恩戴德的机会,陈浮生起身离开,走向酒吧大门,若有所思的周小雀跟在他身后,望着远不如龚红泉健壮的背影,却在陈浮生身上找到一点龚红泉的影子。
“周小雀,你说他是为了义气和朋友才拒绝交人,还是算准了只有这样表演才让我接纳他?”陈浮生到密码门口停下脚步,转头突然给周小雀抛出一个无比尖锐的问题,周小雀有点措手不及,不禁感叹这家伙的城府起码比他年龄要深厚几分,陈浮生自问自答道:“能放下身段挨一顿揍,花大心思琢磨我姓格,估计不是铁了心要忍辱负重后杀我全家,就是真要夹着尾巴给我做打手了。”
“你怎么这两年才出人头地?”周小雀终于主动开口,貌似这位川渝首屈一指的年轻猛将比较奇怪陈浮生为何太晚冒头,在周小雀看来照理陈浮生应该早就该在南京或者别的城市占据一席之地,乔麦给出的资料显示陈浮生升迁路线图着实吊诡。
“你问我我问谁去,老天爷?”陈浮生笑道。
周小雀哑然失笑,那张刻板冷峻的英俊脸庞不失分寸地柔和些许。
两个原本不共戴天的仇家似乎有点小默契了。
回到二楼座位,先跟3位熟女热络一番,等她们到栏杆附近欣赏楼下火爆场面,江亚楼拉过陈浮生悄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陈浮生轻松道:“俞含亮找上门放低身架要跟我和谈,我先打爽了一顿,就答应了。”
江亚楼错愕道:“就这么简单?”
陈浮生哈哈笑道:“就这么简单。”
江亚楼一脸怀疑坏笑道:“你别忽悠我,江哥今天可是花了大血本砸钱把玛索酒吧的铁杆都勾引到你们密码,还琢磨着和你搞一个酒吧联盟,你也知道,夜场串吧人数占据的比例一向不低,以前密码开业那会儿我不好意思提这个,怕被人说抱大腿,这会儿哥底气足了点,这不就给你拉了几十号老熟人过来,江哥都做到这份上,你忍心忽悠我?”
“江哥,真没忽悠你,总之狗王是哑巴吃黄连了,至于期间发生了什么就不说了,就是道上那么回事。”陈浮生没想到江亚楼还打“悲情牌”,不过由衷感谢这个已经能在南京夜场呼风唤雨的朋友,倒了杯酒,他们这个圈子喝酒从玩不勾兑那花样,全是纯的,一饮而尽。
“你的李娜姐似乎对你有点意思啊。”江亚楼压低声音笑道。
“滚。”陈浮生笑骂道,不过李娜的确对他有非分之想,她本就漫不经心的掩饰实在逃不过一群成精的人物刁钻法眼,李娜没少抛媚眼,相对还算含蓄,在杜冬曼的撮合下以姐弟相称,陈浮生对此无所谓,反正这类姐弟廉价着,谁都不必当真,能锦上添花就足够。
陈浮生瞥了一眼3位熟女站在栏杆旁的背影,察觉到袁淳的身份比较尴尬,融入不了她们的圈子,又不好自作主张坐在陈浮生和江亚楼身边,何况影响也不好,她只能单独站在角落,难免楚楚可怜,陈浮生起身喊江亚楼一起去栏杆附近,江亚楼老狐狸一只,自动走到3位大婶最右边,将左边留给陈浮生和袁淳,陈浮生趴在离杜冬曼稍远的距离,眼神示意袁淳到他身边,袁淳一直是一个很大气的女孩子,也没有扭捏,不过她趴在再熟悉不过的栏杆上,自顾自打量一楼。
也许这时候陈浮生才记起她就是那个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简简单单,在台上左手弹吉他的漂亮女孩。
陈浮生转头朝眼睛一直停留在杜冬曼丰腴屁股上的樊老鼠喊道:“去,下楼拉一曲《十八摸》。”
樊老鼠接过陈浮生抛给他的车钥匙,屁颠屁颠去奥迪a4里拿二胡。
当这位造型诡异的猥琐汉子拎二胡走上台的时候,全场哄笑。
在夜场要想吸引眼球,千万别怕丑,就怕不扎眼。
樊老鼠最他娘中意王虎剩大将军一句话:咱俩的风搔,这个世界不懂。
他一点不怯场地坐在椅子上,翘起脚,润了润嗓子,又是一阵爆笑。
“他真的唱18摸?”袁淳红着脸问道。
“很可笑吗?”陈浮生撇过头凝望着这张脸微笑道。
陈浮生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樊老鼠风搔不风搔他不懂,但那汉子跟小爷一样局外人都觉得悲怆他们自己却从不觉得辛酸的30多年坎坷落拓人生,陈浮生心怀敬畏。
袁淳突然使劲摇头。
二胡声响起,樊老鼠那仿佛被黄土高原磨砺出来的沙哑嗓子也开始萦绕众人耳畔。
她只是一个固执坚持底线的纯洁孩子,不懂陈浮生那个世界里的刀光剑影,看不透陈浮生那个圈子中的城府厚黑,但她近乎盲目地确定一点,陈浮生和他身边的人都不可笑,矮小精瘦的余云豹不可笑,偶尔会情不自禁拈兰花指的林钧不可笑,而楼下那个闭着眼睛的拉二胡人更不可笑。
陈浮生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袁淳脑袋,笑容温暖道:“好孩子。”
那一刻袁淳笑颜如花,一朵白莲花,朴素得令人心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