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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又开始念叨了,“你看生女儿有什么用,这嫁人了就是人家的人了,也不说留下来陪她爸吃顿饭。”
傅衡逸好笑,“有我和清澜陪您还不够?”
“好是好啊,但是等你回部队了,清澜丫头就跟你一起去了,到时候还不是老头子我一个人在家里。”
傅衡逸眼神一暗,歉意地说道,“爷爷,对不起,之前总是留你一个人在家。”没结婚之前,他的整颗心都在部队里,常年不回家,这样还不算,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他常常需要去执行一些危险任务,老爷子每次都要替他担心,生怕某次离别就成了永别。
以前他或许懂,但是自己当了父亲之后,他才更加明白了老爷子心底的那份纠结。
傅老爷子摆摆手,“说什么对不起,你去当兵也是同意的,你能在这样的年纪取得现在的成就,爷爷为你感到骄傲,你不用搭理爷爷,我就是今天在医院里看到了一个老头的去世,有点感慨。”
今天傅老爷子在医院做检查的时候,抢救室里被送来了一位老人,据说是位独居老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家里竟然起火了,老人动作慢,被火势困在家里,要不是邻居及时发现,或许等不及人赶到就走了,只是到底是迟了一些,老人送到医院之后,经过抢救,最终也没能挽回生命。
而傅老爷子看到的就是老人的子女赶来,抱着老父亲的尸体痛哭的画面,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老人的其他孩子人都在外地,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爷爷,我让清澜和安安在家里陪你吧,我周末回来。”傅衡逸开口,神情认真。
傅老爷子摆手,“不用,你们过自己的日子去,平时有空回来看看我就行了,家里还有小赵呢,爷爷也不是一个人,不用担心。”他的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你说他好端端的提起这个干什么。
傅衡逸没有开口,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清澜睡的时间并不久,才两个小时就醒了,安安依旧在沉睡,这孩子睡觉不老实,被子都滑到一边去了,露出了小肚子,沈清澜替他将被子盖好,摸摸他的额头,发现有汗,将空调调的低了一度。
“怎么不多睡儿?”傅衡逸正在陪老爷子下棋呢,看见沈清澜,问道。
“睡不着了。”沈清澜随口说道,看了一眼棋盘,“爷爷,你要输了。”
傅老爷子瞪眼,“哪里?”
沈清澜笑而不语。
“清澜丫头,你快告诉我,哪里。”
沈清澜轻笑,“爷爷,观棋不语真君子,这可是您教我的。”
“你这个丫头,我看你就是偏帮这个臭小子。”傅老爷子气呼呼。
“爷爷,我告诉你。”傅衡逸说着,落下一子。
傅老爷子看着期盼,瞪眼,“这,这是怎么下的,哎,怎么一下子就成了死局了呢,不算,这盘不算,我们重新来过。”
“爷爷,你已经输了三盘了。”傅衡逸好整以暇。
“那又怎么了,我还不能输了,算了,不跟你下,清澜丫头,你陪我下,这个小子没耐性,下棋也不如你好,你来。”
“好。”沈清澜笑着答应,傅衡逸给她让位置,看了几分钟,傅衡逸就看出了门道,沈清澜在偷偷给老爷子放水呢,只是她放水放的不知不觉,老爷子也没有察觉而已。
“我进去看看安安醒了没有。”已经料定了结局的傅衡逸没有了看下去的兴趣,转身走进了卧室。
等傅衡逸抱着刚睡醒的安安出来的时候,沈清澜和傅老爷子也已经结束了,是和局。
“爷爷,你的棋艺是越来越精湛了,我差一点就输了。”沈清澜温声说道,惹得老爷子一阵大笑,“你这个丫头啊,就是可心,可比某些臭小子好多了。”
傅老爷子能不知道沈清澜给自己放水了?他只是默默接受了这份子女的孝心而已。
“啊!”安安见妈妈不理自己,出声抗议。
沈清澜起身,将孩子抱过来,安安躺在妈妈的怀里,顿时就开心了,蹬了蹬小腿,挥舞着藕节似的小手臂,仿佛在沈清澜打招呼。
沈清澜冲着儿子笑笑,握了握他的小手,“爷爷,还来吗?”
傅老爷子的注意力都在曾孙子身上,哪里还有心思下棋,“不来了,我们家安安醒了,我还下什么棋啊,是不是啊,安安。”
安安冲着傅老爷子咧嘴,他是个十分爱笑的孩子,他高兴的时候,自己躺在小床上都能笑开了花,这一点和爸爸妈妈都不像。
但是楚云蓉却觉得安安的性子其实跟沈清澜小的时候一模一样,她也个爱笑的孩子,就像是一颗小太阳,看见她就仿佛看到了阳光,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得好了起来。
傅老爷子看见安安,笑得那是眼睛都看不见了,伸手将安安抱过来,只是安安这个小家伙,刚刚到了曾爷爷的怀中,就尿了。
傅衡逸刚才抱他出来的时候给他把过屎尿,现在天气热,他就没有给他换上尿布,本来是打算等下给他换上的,谁知道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老爷子的胸前被淋了一个正着,还在往下滴着水珠子,安安这是咧着小嘴笑得欢快,客厅里瞬间陷入了安静,落针可闻。
沈清澜神情尴尬,连忙接过了儿子,“爷爷,没事吧?”
“哈哈哈,好,好小子。”傅老爷子突然大笑出声,摆手,“没事儿没事儿,童子尿是最干净的,我们安安这是喜欢曾爷爷呢,是不是?”
沈清澜一脸的黑线,傅衡逸幽幽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儿子,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满月宴的时候,这混小子弄了自己满手的……的事情。
“爷爷,您赶紧先去换件衣服。”沈清澜说道。
傅老爷子笑呵呵地点点头,“曾爷爷先去换衣服。”
安安的衣服上也沾上了一些,傅衡逸想抱着孩子去换衣服,沈清澜扫了他一眼,“还是我去吧。”
卧室里,沈清澜给儿子换好衣服,看着那无辜的小表情,无奈地笑了,伸手拍拍他的小屁股,“上次是爸爸,这次是曾爷爷,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安安小朋友咧嘴笑。
“你就知道笑,你别以为你笑妈妈就不罚你了,晚上不给你讲故事了,你自己一个人睡。”
安安继续笑,露出粉嫩的牙床,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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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将沈清澜从整日给孩子喂奶的困境中解脱出来,傅衡逸让沈清澜将奶水挤到奶瓶里给孩子喝。
第一次,安安死活都不喝,就看着沈清澜,见沈清澜不理他,立刻就眼泪汪汪的,一副你要是不喂我奶,我就哭给你看的神情。
到底是三个月不到的孩子,沈清澜心疼了,“要不还是以后再说吧。”
“不行。”傅衡逸态度坚决,“他现在对你的依赖性太强了,而且极其挑剔,这不是一个好习惯,必须改掉。”
沈清澜明白傅衡逸说的话有道理,但是看着儿子委屈巴巴的眼神,顿时就心软了,“傅衡逸。”
傅衡逸轻声叹息,“清澜,我不想你因为一个孩子就失去了自由,你是个孩子的母亲,但是你也是你自己,总不能以后都让你围着孩子转,什么都不干吧,而且安安是个男孩子,不能养的这么娇气。”
沈清澜沉默,移开目光,不去看傅衡逸怀中的孩子,这就是默许了。
傅衡逸抱着孩子坐得离沈清澜远了一些,将奶瓶放在安安的嘴边,安安闭嘴,眼睛还看着沈清澜的方向。
傅衡逸转了一个方向,让他看不到沈清澜,安安见不到妈妈,愣愣地看着爸爸,嘴巴一扁,就开始嚎啕大哭,沈清澜就要站起来,傅衡逸却先她一步抱着孩子走了。
“你留在这里。”傅衡逸严肃地说道。
沈清澜的脚步一顿,站在原地听着客厅里儿子的哭声,心都揪起来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了将孩子抱回来的冲动。
她明白傅衡逸是对的,她不可能没有事情,万一要是哪天有事离开一会儿,安安就像上次那样,那么受苦的还不是安安自己,但是担心的却是他们这些做大人的,与其以后让安安养成了这个坏习惯,不如趁现在就赶紧戒了。
客厅里,傅衡逸面无表情地看着儿子哭,也不去哄。
傅老爷子在楼上听见动静,下来,“安安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
“爷爷没事儿,你上去吧。”傅衡逸说了一句。
“你儿子哭得这么厉害,你倒是哄哄他呀。”老爷子急了,尤其是看到安安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心里那个疼啊。
“这孩子对清澜的依赖性太强了,又挑剔,这毛病必须改了。”傅衡逸解释。
傅老爷子这才看到傅衡逸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奶瓶,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才多大,孩子这么小黏妈妈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嘛。”傅老爷子来气了。
要是安安已经三四岁了,傅衡逸这么做他绝对不会说,但是现在孩子都没满三个月呢,就算是想教育孩子,也不用从现在开始吧。
傅老爷子对孙子不满了,“简直就是胡闹,将孩子给我。”
“爷爷,这件事你别管了。”
“我不管?我能不管吗?你虐待的是我曾孙子,你不心疼你儿子,我还心疼呢,傅衡逸,你将孩子给我。”
傅衡逸不给,他是铁了心要将儿子的这个毛病给改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是发现了,别看安安年纪小,但是这脾气很倔,就像是前两天,说不吃就不吃,一哭就是半个小时,明明哭得自己嗓子都哑了也不肯停。
傅衡逸看见儿子哭不心疼吗?不,他心疼,这是沈清澜用命换来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不仅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陪他经历过磨难的孩子,他比任何人都爱他,要是自己是个普通的男人,可以每日里都在家里帮沈清澜负担一些,那么他也不会这么着急。
可是再过一个多月,他的假期就结束了,刚到京城军区,事情肯定很多,到时候家里难免照顾不到,沈清澜就需要扛起家庭的责任。按照这个孩子对沈清澜的依赖度,照顾孩子的职责就只能落在沈清澜一个人,别人就是想插手估计都难。
傅衡逸心疼孩子,但是他也心疼妻子,现在家里这么多人,沈清澜就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眼睛下的黑眼圈都快跟国宝媲美了,她自己或许不觉得,但是他看的心疼。
这也是他想将儿子的这个毛病纠正过来的主要原因,只有将孩子对她的依赖性减轻一些,其他人才能帮忙带孩子,让沈清澜得以喘息。
沈清澜就是理解傅衡逸的良苦用心,珍惜他对自己的心意,所以才强忍着没有出去。
“傅衡逸,你想让你儿子哭到什么时候?”傅老爷子生气了。
“看他什么时候喝奶了。”傅衡逸神情淡淡,眼底却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安安还在哭,对爸爸递过来的奶瓶碰也不碰,傅衡逸将奶瓶塞进他的嘴里,他就给吐出来。
“清澜呢?”傅老爷子问赵姨。
赵姨一脸的为难。
“不用找她了,我已经告诉过她,这件事她要是敢插手,我现在就去部队。”
“你……傅衡逸,你是想气死我啊。”
“爷爷,小孩子哭两声没事,你上去吧,等到他哭累了就好了。”
傅老爷子脸色铁青,冷哼一声,“这是你的儿子,我是没权利管了是吧,行,我不管了,我眼不见为净。”老爷子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
“衡逸。”赵姨想劝,孩子真的太小了,就是教育也不是现在啊。
“赵姨,清澜今天还没吃饭,你给她下碗面吧。”
赵姨叹了一口气,走进了厨房。
客厅里就剩下了父子两个,傅衡逸严肃地看着儿子,“傅宸轩,现在没人来帮你了,今天这奶你要是喝了爸爸就带你去找妈妈,你要是不喝,今天就饿着吧。”
安安不管他说什么,就是扯开嗓子死命地嚎,金豆子跟不要钱似的,一串串往外掉。
半个小时后,哭声渐歇,剩下了抽噎声,和打嗝声,傅衡逸木着一张脸,他的脑海中现在只剩下了安安的哭声,就像是魔音,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奶早就已经冷了,傅衡逸吩咐赵姨让沈清澜重新挤一瓶,然后就将儿子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
安安还在打嗝,脸蛋、眼睛哭得通红,样子好不可怜,傅衡逸伸手替儿子擦了擦眼泪,“你说你一个男孩子哭成这样丢不丢人?我刚才真应该录下来,等你长大了放给你看。”
安安抽着鼻子,时不时抽噎一些,赵姨很快将奶瓶拿过来,傅衡逸放在安安的嘴边,安安不肯喝。
“你不喝你今天也不会有其他吃的。”傅衡逸说道,也不管他是不是听得懂。
安安倔强地不肯张嘴,傅衡逸就跟儿子僵持着。终于还是安安先妥协了,张开了嘴巴,开始喝奶。傅衡逸见状,终于送了一口气,他要是再不喝,他也要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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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的最后一天,回顾这一年,大家收获了啥?
我的最大收获是遇见了你们,2018,愿依然有你们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