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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脸埋在徐言安手里，原本干爽的手掌被泪水沾湿，“早知道我就不祸害你了，不和你谈恋爱，不和你结婚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混？”
“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心里好像还有韩扬，你问我那张照片上面的人是谁，我说是我同学，出国了，我骗了你，那不是我同学，也没有出国，他是我初恋男友，早就死了。”
“我真的不是个好人，我为了忘记韩扬我答应和你谈恋爱，答应跟你结婚，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忘掉他，可是现在我发现我根本忘不了，晚上有时候做恶梦我都会梦到他。”
“言安，你对我怎么样我比谁都清楚，我妈一直说我没良心，我有时候也这样觉得，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你的好，从来不付出，你应该也早就察觉到了吧，可是你从来都不说什么，你太傻了。”
“昨天我去参加路其的生日派对，你知道路其妈妈是谁吗，哈哈哈竟然是韩扬的堂姐，你说这世界是不是真的很小，我竟然当了韩扬外甥的老师，这世界也太玄幻了吧！”
“韩扬堂姐问我要不要脸，我谈恋爱结婚，日子过得那么好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韩扬，还记不记得曾经有个少年挡在我面前替我死去，她问我是怎么做到这些年不回去看看韩扬爸妈，是怎么心安理得的忘记韩扬，她说我怎么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从来没和你说过韩扬的事情吧？”
“我高中的时候是个小混混，打架不学习，喜欢找事，整天拿着根桌子腿到处约架，后来高二的时候韩扬突然就出现了，其实也不算突然，我高一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他了，长得好看，学习好，性格好，每个星期一的升旗大会上都是他上台讲话。他把我从教室叫出来和我表白，我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大冒险输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激将法对我最管用了。”
徐景笑起来，“他问我是不是不敢做他的女朋友，我当然说敢了，是不是特别幼稚，我和他就这样成了男女朋友。他对我特别好，他不喜欢我打架，但是也不会逼我，每次我去打架的时候他都在后面跟着，有时候也会动手，班主任找他谈话，找我谈话，让我们快点划清界限，不要因为我毁了他的前途，他不愿意，在办公室里和老师动起了手，差点被学校开除。”
“我也不想真的耽误了韩扬，我开始学习，想和韩扬上一个大学，忍住不去打架，韩扬很开心，每晚都会给我补习功课。高三上学期的时候，我的成绩基本稳定在年级前五十了，这就意味着只要我再努努力，我就可以和韩扬一起去同一个大学。”
“有时候我都在怀疑，是不是老天爷看我不顺眼，每次当我过得顺遂的时候，他都要来插一脚，”徐景吸了吸鼻子，“那天韩扬本来要早点回家，他说他爷爷过生日，我缠着他非让他送我回家，他当然同意了。在回家的巷子里，有一群人在等着我，那是很久之前结下的梁子了，现在才来找我算账，你说是不是有病？”
“我没想到他们手里还拿着刀......”徐景说不下去了，眼泪模糊了视线，朦胧中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场瓢泼大雨，地上一片殷红，水流都被染成了红色，韩扬痛苦的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那一群人仍然在对他拳打脚踢，韩扬的眼睛长得最好看，像星星一样会发光，那双会发光的眼睛紧紧的黏在徐景身上，满满的都是不舍。
“后来警察来了，韩扬被送进了医院，我被我爸妈强行带回了家，我好几次想去医院看看韩扬，都被我爸妈挡了下来，我绝食，自残都没用。再后来，我听说韩扬没救回来，我哭着喊着要去看他，我爸在我面前给我跪下了，我一直觉得我爸挺硬汉的，”徐景勾起嘴角，“那是我第一次看他哭，我妈也抱着我哭，可我这人没良心啊，我把他们支出去说想睡觉，等他们出去了，我从窗户跳了出去，我没想到我那么没用，才四楼的高度我就骨折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那已经是另外一个地方了，我爸妈带着我搬了家，我妈整天守在我床前哭，我看到好几次我爸在偷偷抹眼泪，我妈那么爱美的一个人，都有白头发了，她脾气那么爆，整天还细声细语的哄我，生怕说错了一句话惹我不高兴了，我爸跟我聊天的时候也都是强颜欢笑，我真的真的很心疼他们。”
“我有时候就在想，我爸妈已经这样了，那韩扬爸妈怎么办？我不敢问，我怕答案我受不了，我为了让爸妈放心，我比以前更努力学习，假装自己忘掉了韩扬，后来我遇到了你，当时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和韩扬好像啊，不是外貌上的，是给人的感觉，舒服干净莫名的心安。”
“我开始接近你，没想到你也对我有意思，后来我们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其实好几次我都想和你分手，我故意给你发脾气，折磨你，想让你先提，但是我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坚强，我那么无理取闹你都顺着我，于是我就安慰自己，那就先在一起吧，等什么时候你把我甩了再说，没想到我们后来竟然结婚了，我真的觉得挺惊讶的。”
“你还记得我大学在篮球赛打架的那个女生吗？”徐景往上拉了拉被子，“那是我高中同学，她很喜欢韩扬，她觉得我没有心，韩扬死了不到两年，我就找了新的男朋友。”
“我确实没心，韩扬死了没多久我就和你在一起了，和你在一起也不是因为喜欢你，跟你结婚也不是因为爱你。”
“唉，”徐景叹了一口气，“我可能早就没心了，我早就不知道什么叫爱了。”
“言安，我真的不想再耽误你了，不想拖着你了，你应该有一个比我好一百倍的妻子，你的妻子不应该是我，我就是个混蛋，大学时候当个优等生，我真的觉得好累，我不想再装了，我本来就是个人渣，这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你快醒过来吧，你快起来骂我，骂我不要脸，玩弄你的感情，骂我没有资格当一个母亲，骂我骗人......”
徐中推着徐景从徐言安病房出来，“言安还是没有醒。”
“嗯。”徐景应了一声。
“你和他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徐景才抬头笑着看徐中，“我和他说要早点醒过来，醒过来之后我们全家一块去南方玩。”
“幺幺，”徐中拍了拍徐景的肩膀，“爸爸真的希望你不要做傻事，不要拿自己的幸福做赌注。”
“爸爸，你带我回去看看韩扬爸妈吧。”
“等言安醒了，我带你们一块回去，”徐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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