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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佟氏马上道:“什么证据?”
碧草从怀里掏出一个黄油纸包。那个纸包层层叠叠包了好几层,碧草一层一层的将纸包揭开,那副模样,就像是里面装着什么稀世珍宝。
等碧草将最后一层打开,崔佟氏赶忙凑头去看:只见纸包中间隐约是一份供词,黑色的墨迹和鲜红的印泥透过纸张背面显现出来。
崔佟氏一把将那张纸抢过来,背过身,借着灯光细看。碧草就从旁道:“这份文书是当初接生的稳婆写的。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太夫人怕我们声张,在您苏醒之前就把所有知情的丫鬟都发卖出去。后来,我几经辗转才找到当日接生的稳婆,我让她将当日生产的情景详详细细地写出来。这些年,我把这份供词贴身收好,像是命根子一样护在怀里,为的就是有一天再见老夫人时……将这件天大的阴谋告诉您,也全了老夫人您对奴婢的恩情。”
崔佟氏将那份供词展开,只见上面的墨迹已经有些年份,所用的墨汁成色也不好,稍微有些褪色。供词上的笔迹歪歪斜斜,措辞也十分幼稚。
供词上将当年崔佟氏生产的前后经过写的十分详细,内容也与碧草所说的相差无几,供词的末尾还有稳婆亲自按下的手印。
崔佟氏抖手捧着供词,一字一句读了好几遍,只觉心里的怒火像是浇了一道热油,窜天而起、烈焰熊熊!
“这个天杀的老虔婆!这个天杀的老虔婆!我的儿子莫不是她的孙儿?她凭什么费尽心思要为沈听南那个贱人着想,害我将那个杂种当做眼珠子一样护了二十年,到头来,他翅膀硬了,要与我为难,与我娘家为难,竟是让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崔佟氏越说越气,说到后来,一口牙几乎让她咬碎。
碧草看着崔佟氏这个样子,赶忙从旁劝道:“夫人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为了那起子小人不值得。”
崔佟氏却充耳不闻,她转身冲回床前,眼睛逼视着碧草,大声道:“你说,我的儿子呢?他们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
碧草看着她杀人一般的眼光,心虚的不敢与之对视:“奴婢……奴婢不知道。当时,老夫人并非怀的双生胎,如果将两个孩子都留下来,只怕您会起疑。为了让沈听南的贱种平安长大,老夫人就做主将小少爷送了出去,至于送去了哪里,奴婢就不知道了。”
崔佟氏闻言,泪珠滚滚而下:“我可怜的孩儿!这二十年为娘养了一头白眼狼,却把自己的孩儿丢在府外,不知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的儿……”
崔佟氏心中悲痛,两手一松,身子就有躺倒的趋势。佟姚氏赶忙从身后将她扶住:“姐姐莫要伤心,外甥他吉人天相,纵使在外吃些苦头,也一定会平安长大的。更何况他只是被送出了府,又不是天人永隔,姐姐总还是有机会与他相认的。碧草,你说是不是?”
碧草赶忙道:“是是是,舅夫人说的极是。”
崔佟氏痛哭一声:“相认?你要我如何相认?我连我儿子的面都没有见过,我们母子纵使面对面,只怕我也认不得啊——”
碧草赶忙劝道:“老夫人,可以的,您一定可以认出少爷来的!我见过少爷一面,容貌大约会变,但是有一样东西是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崔佟氏从碧草这里看到希望,连哭声也停止了:“是什么?”
碧草伸出右手,指着手腕以上一寸的地方道:“少爷这个地方有一块鱼形的胎记,红灿灿的,十分漂亮,所以奴婢至今不忘!”
崔佟氏不由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道:“当真?”
碧草肯定道:“当真!而且,将少爷送走时,奴婢悄悄往他身上塞了一块信物。老夫人可还记得那块双鱼玉佩?”
崔佟氏怎么会不记得?
当年,崔佟氏借着路遥的手设计了崔瑾瑜,老定远侯爷过府议亲时曾经留下一枚双鱼玉佩,也就是定亲的信物。这块玉佩做工精巧,鱼身上的鳞片都雕刻的一清二楚,而且,两条鱼嘴里各含了一枚珠子,一颗珠子上雕了一个“定”,另一颗上面雕了一个“远”。
崔佟氏一直将这枚玉佩当做宝贝一样贴身戴着,从来不肯取下来。因为这不光光是个定亲信物,更是表明了老侯爷的态度:认可她成为崔家儿媳妇的一种态度。
只是后来,崔佟氏生产过后,这枚玉佩就不见了。她找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几乎要将花园掘地三尺,却始终找不到玉佩的下落。她一度以为,这枚玉佩是被哪个小丫鬟窃走,只是,她一从产房出来,身边的丫鬟全部换成了新面孔,她实在也无从查起。
不曾想,有生之年,崔佟氏竟然还能听到这枚双鱼玉佩的消息,而且竟然还在她亲生儿子的身上!
碧草觑着崔佟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夫人,您不会……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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