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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点半的时候,列车在黑暗中穿越河北大地,车厢里十一点钟的时候已经熄灯了,对面那两个人睡得鼾声四起,我和余昔各自躺在黑暗中想着心事。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像一座山一般压在我的心头。余昔上车后因为车厢里人多嘴杂,她也不方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现在大部分人都睡了,我想她总可以给我大概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睡在上铺,翻身趴在铺上看着躺在下铺的余昔,她头枕在胳膊上,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压根一点睡意都没有。
我悄声说:“师姐,我睡不着,我们去走廊里聊聊天吧。”
余昔没有做声,而是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我,她起身穿上鞋,走到软卧包房门口,向我招招手。我连忙从上铺下来,穿上鞋,从餐桌上拿起那半瓶喝剩下的牛栏山二锅头和香烟打火机,跟着余昔往车厢夹道的吸烟处走去。
进入吸烟处后余昔将门关上,看着我笑了一下说:“我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你不问清楚是睡不着觉的。”
我苦笑了一下,拧开二锅头的盖子喝了一口,这酒太烈,不由吐了吐舌头,一口喝下去从舌苔辣到肠胃,不过喝下去还是十分刺激。余昔伸出手说:“给我也来几口,一会喝得晕晕乎乎好睡觉。”
我将二锅头递给余昔,看着她轻轻抿了一小口,辣得皱了皱眉头,不由自主也学着我的样子吐了吐舌头。我点燃一支烟,盯着余昔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蒋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了吧?”
余昔摇头苦笑了一下说:“我就知道你要问他,还有没有新鲜点的?”
我抽了口烟愤愤地说:“不问他问谁,他摆明了是我的情敌,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又没有白内障,总不能装作看不见吧。”
余昔沉默了一会,又小口抿了一口二锅头,蹩着眉头将酒瓶递给我,叹了口气说:“这个蒋公子是有点背景,他家老爷子曾经做过我爸爸的副手,后来调往其它重要的只能部门,如今是这一届领导班子炙手可热的实权人物。他家得家庭背景的确很深,家庭成员分布在各个国家重要职能部门,与很多党内元老交往密切,所以他才总是那么不可一世,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个蒋公子仗着自己的家世目空一切,不过这孙子确实有牛逼的资本,招惹上这么一个人的确很棘手。
我低头沉吟片刻说:“不管他是什么来头,关键还在于你自己的态度。”
余昔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反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是什么态度?”
我叹了口气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每个人都的确应该首先为自己着想,如果我是你,的确有可能选择蒋公子。虽然这个人很讨厌,但瑕不掩瑜,人家的确有目空一切的资本。”
余昔伸手抢过我手里的酒瓶子,大口喝了一口,然后擦了擦嘴唇问道:“今天去找你谈判的那个李冰冰,她是不是告诉你,蒋公子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李冰冰跟我的谈话,我并没有跟余昔细说,原本我怀疑冰冰根本就是成心挑拨我和余昔的关系,并没有太往心里去。余昔突然这么一问,反倒让我的心再次揪紧了。
我点点头,诚实地说:“是的,她的确跟我这样讲过,不过她的话我并不相信,你怎么可能看上蒋公子那样的浅薄之徒。”
余昔忽然凄凉地笑了一下,很沮丧地说:“她并没有欺骗你,五年前我的确跟蒋斌相处过一段时间。”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一阵绞痛,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如此自私,任何一个男人靠近余昔我心里都会强烈的不安,我的女人决不能允许任何人染指,哪怕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余昔接着说:“不过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只接触了两个月他就出国留学了,然后就很少联系。出国留学前他还不是这个样子,至少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很谦虚有礼的人。可是谁能想得到,出国留学三年,回国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自大,狂傲,不可一世。我以为他早就把我淡忘了,而且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可如今看来不是这样,他不甘心。”
一个人一旦膨胀,就会变得不可理喻,掌控欲异常强烈,恨不得全世界的资源都是他的,全天下的女人都爱慕他一个人,思维逻辑和精神病患者无异。李玉如此,韩博深如此,蒋公子无疑更是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