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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寒意浸骨,巫神殿前灯火通明。
观礼的人并不多,都是沐容两家的至交好友,已进入巫神殿内等候。
以容宴为首的容家三兄妹,因为不想拜祭巫神娘娘,就等在了神殿外。
巫神祠的大长老,身穿隆重的玄色礼服,拄着法杖,站在巫神殿外,扬声道:“请沐家大巫女,容家少主,入巫神殿,拜祭巫神娘娘。”
声音若黄钟般洪亮,在夜幕中重重传开。
紧跟着,不知从巫神祠的什么地方,传来古朴的编钟声响。
乐声苍浑,安宁中带着肃穆,穿透夜幕,传遍巫神祠的每一个角落。
“哥哥,为什么容沐两家成婚,喜事要在沐家办?总不能是入赘吧。”红斗篷的女孩悄声问道。
“沐家的大巫女,不是一般的女子。要与沐家的大巫女成亲,必须要得到巫神娘娘的认可。”
“所以,祖父真的是入赘?”另一个女孩问。
“祖父可是容家的少主,怎么可能入赘?”容宴横了她一眼。“沐容两家关于这件事情,是有过商议的,沐家先办婚礼,容家随后也会举办。两家正常婚约,不存在入赘。”
“原来如此。”一个女孩说道。
另一个则侧着脑袋看着容宴,嘴角挂着嘲弄的笑意,“祖父的隐秘之事,哥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容宴皱着眉头,眼角余光望见前方的红色身影,低声斥道:“噤声!”
因他们站在殿外,所以当一对身穿喜服的新人从后殿绕到前殿时,他们是最先见到的。
虽是婚礼,但一对新人神情肃穆,脸上毫无新婚的娇怯喜悦,俨然像是要进行一场隆重的祭祀。
男子自然便是容家的少主,容念真。
容家三兄妹很熟悉祖父的脸,可是当这张脸忽然变得这么年轻这么锐利时,果然还是有点无所适从。
那女子,便是在阴阳界中留下了赫赫声名的清净山大巫女沐郁。虽然她只活了十八岁,却被阴阳界公认为近千年来最厉害的天才人物。
再是天才人物,而今看来,也不过是个少女。
穿着红色广袖礼服,遮住大半身形,只能看出腰肢纤纤一束。头上戴着银色喜冠,累累叠叠,精致繁复,像是一只白色展翅欲飞的凤凰。
从凤凰羽毛之中垂下数条水滴状晶莹剔透的流苏,将那少女的脸遮住大半。
但从精巧的下巴,嫣然红唇就能看出,这一定是个美人。
一对新人,随着编钟乐声,缓缓来到巫神殿外。
也许是因为月色婵娟,也许是因为古乐辽远,也许是这一对新人端庄的态度。
巫神殿里外的所有人,不知不觉间都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呼吸不自觉地放缓,眼神追随着这对新人,越来越近。
带着凤冠的少女,在神殿外忽然停了下来。
女孩的目光,落在大长老之后,廊庑阴影里站着的人身上。
那里站着两个人,一位少年,一位老者。
少年嘴角含笑,面如冠玉,身上挂满金玉宝物,贵气逼人。
老者则清雅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