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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怎,怎么会?怎么会不是……?”
“为什么是?”应星来原封不动的将问题问回去,“席软软个性温和,她的确跟你家女儿认识,但彼此没有任何矛盾。”
“作为家长,自己的孩子受伤,心急如焚都可以理解,但你们没有考虑过这次的事对席软软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她将在学校莫名被蒙上了一层坏校内.斗.殴和坏学生的骂名。你们说要怎么算?”应星来居然质问起饶宝妮的父母来。
饶母还在震惊中没有回神,在她看来这次的凶手就该是席软软啊,现在突然被证实不是。
她也忽然想起来在办公室时她对女孩儿的撕扯和打骂……心中不由得有些发凉。
饶父吸了口气,认真的对席软软说了句‘对不起’。
躺卧在床的女生听完应星来的一番话后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她很疼,而且还不能说话,所以没有办法帮席软软洗清冤屈;尤其是听说母亲为了她去学校打骂过席软软之后,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席软软伸出空余的那只手帮她擦了眼泪。
她不圣母,在受了这么大委屈的情况之下,她没办法当着饶家夫妇的面安慰它;也说不出自己没事让饶宝妮放心的话。
所以席软软什么也没说。
应星来知道她的委屈,也知道她倔强,所以当下并没有逼她礼貌的回应饶父的道歉。
“我们今天过来主要是探望饶同学,并没有强迫饶太太到学校说明真相和道歉的意思,但作为父母你们有义务和责任知道真相并且负责。”他平日里话那么少的一个人,今天为了席软软也义正言辞的讲起大道理来。
“校方虽然有意的将消息压下来但学生之间还是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了。我们希望饶宝妮同学康复后,饶先生和饶太太能亲自去跟校长说清楚原委,不要让一个小女孩莫名背上不属于她的污点。”
饶父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是我们,我们错了,没有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就一味听信谗言,等妮妮康复了,我们一定亲自去学校道歉。”
得到了饶父的保证,应星来这一趟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他点点头,不卑不亢礼貌的道了句谢。
从医院出来以后,他让王叔开车送席软软回家。席软软依旧要求在林耘路口放她下车,王叔说好。
送她离开后应星来还是没有回家。“我爸妈在哪?”
王叔回答:“太太说今天局里有个会,她跟先生都晚一点才能回来。”
“那先不回家了。”应星来平静的看向窗外夜幕降临变得昏蓝的天空。
“送我去凯奇饭店。”
王叔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男生五官精致,看上去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的样子了,他环胸倚着身,墨黑的瞳孔不带一丝温度的瞥向窗外。
凯奇饭店位于清河市与隔壁桐市的交界点。但不同于寻常的交界点那样冷清,相反这里还是闹市,两市接壤,宽大的马路两侧都是精美的商铺。
应星来依旧是自己一个人进去的。
前台负责接待的小姐一脸微笑:“您好欢迎光临凯奇饭店,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应星来抽出他钱夹里的一张紫卡,“劳烦帮我通报你们老板一声,我在三十五层等他。”
接待小姐一见那卡立刻认出来,依旧洋溢着标准的八齿微笑说好的,“我这就让服务生带您上去,马上通报老板。”
应星来颔首说了句谢谢。
他在三十五层的高级套房里没等多久,寸头的男生便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老应!”他还喘着气,不过眼里都是高兴。“什么时候过来的?找我有事?”
应星来到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刚来,有事,先坐再说。”他极简的回答。
见他喝了茶缓过来,应星来才说明来意。“陆轶,这次要麻烦你了。”
“都是兄弟你说的什么见外话!不就是林家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么,小事一桩!”陆轶摆摆手笑了。
“倒是你啊,去一高之后就没来跟咱哥几个聚聚,老顾他们可是发话了,你今年暑假要是不回来,他们几个可要去逮你了。”陆轶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应星来笑了笑:“暑假补课,大概没什么时间。”
“那我可没办法!你以为桐市三高不补课?咱几个还不是该逃逃了?”陆轶打开烟盒,从里面掏出了一支……糖?
应星来忍俊不禁:“你这是……”
“哦,你说这个啊。”陆轶扬了下手里的香烟糖,“小扉给我换的,她让我戒烟呢,就给我把换成烟糖了。”
应星来笑了:“看来还是柴扉治得住你,小小年纪就做老烟枪的确不合适。”
陆轶咧嘴一笑:“你这种不抽烟的是不会懂的,抽烟是男人的浪漫。”他做作的眯了眯眼。
应星来也笑:“滚蛋。”
这天深夜应星来才从饭店出来。王叔都快等得睡着了,见人出来马上起身开车门锁,“少爷,陆少爷。”
“王叔好久不见啊!”陆轶一点儿也不认生,他们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成天在一起玩,王叔也认识他们几个男孩儿。
“我先走了。”应星来跟他打招呼:“那件事就拜托你了。”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都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快回去吧,有进展我联系你。”陆轶拍拍他的肩,又扭过头跟王叔痞气的笑了笑。
“王叔啊,快把你家少爷送回去吧,困得都说胡话了。”应星来坐回车里朝他挥手离开。
“少爷,明天还有课,你应该早点休息的。”王叔嘱咐。后座上的男生揉揉眉心低低的应了一声。
陆轶是陆家的独苗,年纪小小就继承了家业。他父亲是桐市某警局的局长,母亲是凯奇饭店老董事的女儿。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轶就是那个人人羡慕的豪门公子哥。
但她们并不知道公子哥压力也不小。有个严苛的局长爹,他爱玩,但是每科成绩都得及格;
母亲目前管理着家族的公司,他年纪也不小了所以把家族的饭店挂名在他身上让他练手,毕竟他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未来桐市的商业巨亨。
但应星来不是豪门。他不管对谁从来都是这么说的,哪怕父母一个是区教育局的科长,一个是省教育局的局长,应星来说那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他有一群真正是豪门的朋友。
陆轶办事很效率,第二天便派人在路上堵了林鸾一行女生。
以家里开超市的周姓女生为首,她们一开始还很傲气的反抗,看到对方掏出了枪,才傻了眼。
林鸾咬着牙坐进车里:“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不知道我是林家的女儿吗?再不放了我,我父母不会饶过你们的。”她故作凶狠的威胁根本吓不到陆轶请来的那群男人。
其中把玩着枪的男人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老子知道你是林家的女儿,放心!哥几个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想请你和后面的女的去问个话,如果你们配合,什么事也没有。”
“但是万一你们不配合……”他摸了摸手里的东西,一件邪笑。
林鸾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是谁让你们来的?我出双倍价钱你放我们走。”
“林小姐,别白费力气了!老子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货色,你那点儿小钱还忽悠不到哥几个。”男人嘲讽的笑了笑。
“你,你们不怕我报警吗!”后座的一个女孩儿掏出了手机。林鸾还没来得及阻止,手机就已经被扔出了车外。
“呀——!”女孩心疼的红了眼眶。那可是她省吃俭用买的最新款手机啊!
“报警?报啊,你们报一个试试?”男人把.枪.口对准她们游走了一圈,吓得女生都紧紧抱在一团尖叫。
“都别给老子动歪脑筋,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脾气可不好。”男人也只是想吓吓她们,并不打算真的开.枪,更何况这把.枪根本没有上膛。
林鸾惜命,中午害怕起来,她一连示弱求对方:“好,好……我们会配合你们,别,别伤害我们!”
男人收起枪,鄙夷的轻嗤了一声。
……
第二天席软软上课的时候迟到了,她头发还有些毛躁的出现在教室门口时,数学老师正在台上讲抛物线。
被她的报告声打断,略微有些不满,“这都几点了才来?席软软你还想不想读书了?”她训了几句话之后还是放席软软进教室了。
胡泳见她满脸疲倦的模样有些担心,他动动唇问她:还好吧?
席软软摇摇头示意没事。
她的闹钟没电了,昨天晚上复习功课太晚所以今天才起晚了。
习惯性的回头看应星来。席软软目瞪口呆的发现,那个上课从来都认真听讲的学霸,今天居然干脆直接的趴在桌上睡起了觉?
难道是她看花眼了?
席软软揉了把眼睛,发现应星来还真的在睡觉……
“席软软!”台上数学老师的怒吼声一下子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你给我站着听课!上课迟到就算了,还走神看后面?后面有什么好看的来跟你大家说说!”
应星来被骂声吵醒,他抬起脑袋看着被罚站的小姑娘。
后面有什么好看的?他啊,他不好看吗。应星来头一次这么自恋,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给她出头的时候。
席软软今天迟到了,估计现在也还没缓过神清醒过来,站一站也好。
……
不比席软软,今天林鸾和她那几个小姐妹居然像是约好了似的,都没来上课。
唐老师脸色不好看的一一给家长打了电话,有的说是不舒服,所以请假了,有的说一大早就出门了,不知道没去上学,去哪里了。
下课之后数学老师布置完作业终于离开了教室,席软软终于也可以坐下了。
她趴在桌上,没有力气应付身边嘈杂的环境。
应星来正在写作业,突然感觉到口袋里手机在震动。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站起身出去接了电话。
陆轶特别给他来了这通电话。“录音我发到你微.信了,你记得下载一下。”
应星来恩了一声,“麻烦你了。”
“老应你能跟自家兄弟不要这么客气吗?我总觉得你去清理一高以后都不把咱当自己人了。”电话那边的陆轶抱怨不断,应星来没说话,学校打了铃。
应星来侧身看了一眼手表,“上课了,有时间叫上老顾他们一起吃饭,就这样。”
陆轶捏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他嗤笑出声:“什么啊,老应还是那个老应嘛……”
……
中午放学之后,程雨泽一如既往的来二班找他们一起吃饭,应星来让他们带着席软软先去食堂。
白岳奇怪:“那你呢?”
应星来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还有点事,你们去,我就来。”听他这么说,程雨泽他们只好跟席软软一起先离开了教室。
他们出去之后,他神色骤然冷下来。他瞥了眼今天桌面尤为整齐的某个位置,心中冷意更甚。
请假?怕是不敢来学校了吧。
他本来是不想掺和女生之间的事儿,但林鸾的确做的太过分。
而且应星来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小姑娘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如果没有钱老师出来说三道四也就算了,饶宝妮住院了,席软软被罚站请家长,甚至挨了一巴掌。
那个小姑娘根本不是林鸾这个级别的对手,只有背锅和受委屈的份儿。应星来这才果断的选择站出来,保护他唯一的女.性.朋友。
思绪中断时,他已经站定在校长室门外了。没有犹豫,他敲了敲校长办公室的门。
……
席软软坐在食堂里,她总感觉周围的同学对她指指点点的。程雨泽蹙眉,“软软你想吃什么?我们帮你去打饭吧!”
席软软勉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没关系……”
“那个是席软软吗?天啊!听说她把十班的女生从楼上推下去了!”
“卧槽?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听说那个女的都住了好久医院了……”身边的议论声愈渐增大,好多人都在谈论这件事的样子。席软软脸色一下子苍白下来。
看来消息还是一传十,十传百了,校长没能瞒住。
席软软意识到这件事后就整个人懵掉了,大概人人吐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她了吧……
突然,校广播很突兀地响了起来。
“呜呜呜我们不是故意的……”女生的哭叫声有些刺耳。“是林鸾指使的,她说饶宝妮多管闲事……上次物理课,钱老师前一天就通知第二天的课要在多媒体教室上,林鸾趁席软软不在偷偷藏了她的物理书。”
“钱老师的个性大家都知道的,呜呜呜林鸾说席软软没书一定会被钱老师臭骂一顿然后赶到教室外面罚站。”录音还在继续播放着,整个校园都被嘶哑的哭声弥绕着。
“结果席软软居然在十班借到了书……林鸾不高兴,就说要去教训一下那个女生,谁知道发生口角之后把她推下楼……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做伪证的,是林鸾逼我,她威胁我那么说的。”
之后又有其他几个女生的录音,她们说的如出一辙,都证明了推绕宝妮的人不是席软软。
办公室里钱老师的脸色很难看,他紧握着拳,满脸阴郁。
录音播放了大概十分钟,内容是那天作证的所有女生的澄清,最后的一段,是一阵呜咽。
“我……对不起……”林鸾哭的很可怜。
广播结束,校园里有片刻的寂静,紧接着满是哗然和躁动。除了议论这件事的真相之外,也有不少同学关心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怎么被曝光得这么彻底的。
“能拿到这段录音,恐怕也不简单吧?还是全员的。”高二的某位学姐一脸意味深长。
“校长不是一直不让本校学生议论这件事吗?今天这么直接的曝光,恐怕也是有‘高人’出面吧?卧槽,也太帅了吧!”高三的学长也乐得看戏。
……
事件当事人之一的席软软已经傻眼了。程雨泽第一个回过神来,他拍拍席软软的肩膀:“恭喜你!软软,你已经成功洗脱冤屈了!!”
席软软愣愣的抬起头,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白岳噌地站起身,在被旁观同学围观的前一秒拉住席软软往外冲。
程雨泽只来得及看见白岳拽着女生飞奔出去的背影。
也对,现在一定有很多人想来找席软软八卦这件事……不过白岳那小子,反应力这么快的吗?程雨泽有些费解,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溜出这间人山人海的食堂。
赵亦杨从人群中挤出来,还有些不舒服的蹙着眉,他稳住手中装着饭菜的托盘左右看了看,“老白和软软呢?”
程雨泽耸肩:“逃跑了。”
赵亦杨:???
“刚刚的录音你应该也听到了吧?”程雨泽笑,心中暗叹应星来还真是绝了,这事儿绝对是他做的。
“咱们学校女生这八卦的劲儿你还不知道?软软再不跑,估计就要被堵死在这里了吧!”
赵亦杨想了想,好像也是。“那……这些怎么办?”他低头瞅了一眼手中装着五人份饭菜的托盘。
“能怎么办?给大爷和咱们团宠端上去吃呗!”程雨泽伸手拿了两份帮赵亦杨分担了一下。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赵亦杨叹了口气,“老应还没回来吗?”
程雨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小子?估计还在广播室呢吧。
不出他的预料,应星来站在广播室,他刚刚关闭了播音器。在他身后的,正是俞校长。
“你确定这样没问题吗,我是说,曝光了整件事,你不怕林家找你麻烦?”俞校长一点也不生气,还带着点笑意。
应星来拔了插.头,他把手机装回口袋。“不怕。”他平静的回答完,转过身,一本正经的对俞校长道了谢。
俞校长摆摆手,“我跟你父母的几十年老同学,你这点事儿不值一提。你只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就好!”
应星来愣了一瞬,莞尔:“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