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娓道来,听得众人皆是同仇敌忾起来,恨不能将那负心书生痛殴一顿。
“柳大人做得对!”“这样的人,合该做牛做马,不配做什么父母官!!”
柳学政略一停顿,便继续道,“当地知府见事关此次上榜的秀才,便将原委和案状告知我。我那时也是一时冲动,立即将这秀才的功名革除了。事后,我上报圣上,虽得了圣上的许可,也算是我冲动之举。因这事,我自请扣罚一年俸禄。这倒罢了,不知何时起,同僚间竟有人道,我是因为惧内而眼红旁人娇妾在怀,故而革除了那秀才的功名。我的确有错,合该任由旁人指摘,只可怜了我夫人,不但要操持家务,还无端落了个泼妇之名!”
他话一落,几位府学的教授皆是羞愧掩面。
柳大人便继续往下说,“我夫人乃是岭南黄家正正经经的嫡女。尚在闺中时便娴静舒雅,颇有美名。自嫁入我柳家,上孝公婆,下慈幼儿,从未有过半分差池。却因为我的冲动之举,而背上了泼妇的恶名!我——实在愧于夫人!”
围观的百姓皆是议论纷纷,“这柳夫人可真是倒了大霉!明明是一贤妻良母,却背了泼妇恶名,委实冤枉!”
“都怪那些嘴碎的,又是编排覃秀才,又是编排柳夫人!”
到了现在,已经没人关注刘冲了,都将关注放到了覃九寒和柳夫人被流言中伤一事上,交头接耳。
衙役趁机前来将众人请回知府宅院,看了一场好戏的众人意犹未尽往里走。
一边走还一边道,“覃案首和柳夫人真是飞来横祸,无妄之灾!这搬弄是非之人,实在是害人不浅啊。”
“是啊,是啊。”
听闻众人窃窃私语的府学教授惭愧得直摇头,一咬牙,亲自上前向柳学政道歉,“柳大人,我等冒犯尊夫人了,日后必然为尊夫人正名!”
原本就心虚不已的知府也应道,“是!是!柳夫人深明大义,我必让拙荆上门拜见夫人。”
要知道,知府因着怕自家夫人被柳夫人带坏了,都没敢让夫人去拜见柳夫人。
柳学政满意摸摸胡子,心道,这一回可多亏了覃小子,他家夫人总算是能放他一马了!
*
覃九寒三人回来的时候,夜色已经有些深了。
三人推门而入,便见院中唯有一盏烛火微微颤动的灯笼,照亮了脚下的路。
聂凌忍不住揶揄道,“怎的今日不见阿宝前来迎覃兄了?”
他笑得有些幸灾乐祸,谁让覃九寒其人,素日里看着冷冽淡漠,实际上最爱秀恩爱,程垚夫妻都没他那般黏糊。
每逢回来的时候,三人同行,就他家未婚妻,早早在院中等着,拎一盏小小的灯笼,眉目一片柔和,上来便是嘘寒问暖,看得他这个孤家寡人眼热不已。
覃九寒淡淡扫他一眼,没作声,便直接往右走,轻轻敲门,温声道,“阿宝。我回来了。”
聂凌忍不住驻足,等着看覃九寒的笑话。
结果,过了一小会儿,门便被从内推开了一条缝,传来一个软软的声音,似抱怨,更似娇嗔,“做甚么不自己开?门明明开着!”
覃九寒低低一笑,压低嗓子,声音温柔得有些过分,“嗯,我想看看,蓁蓁有没有睡着?我给带了糖葫芦,吃一口好不好?”
“不要,睡前不能吃糖。”蓁蓁略有些小傲娇,回绝了。
但覃九寒也不气馁,反而凑近了去哄,“就吃一口,我等了许久,店主才同意给做的。”
“那……那就吃一口。”
剩下的话,随着覃九寒关门,聂凌就听不清了,但方才那一段,已经足够他打上十七八个颤了。
他又羡慕又嫉妒,怎么覃兄那么好命!文采好,得了案首,这也就罢了!
还有个又软又乖的未婚妻!还是从小处到大的童养媳!
他已经能够想象,日后他也娶了媳妇,再和覃九寒相处时,一定还是被秀一脸!
简直人生赢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