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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于赌气的心理,要让亓灏一团乱,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来求自己。
二来,越是危急时刻,越能磨练一个人。
亓灏是将来要登帝位的人,不多经历一些事情,怎能快速成长呢?
反正,这天还没塌下来,老皇帝用不得花费心思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现在,他最重要的就是快点把身体养好,找出那个胆大包天,给自己下毒的人!
他心安理得的吃着顾瑾璃给开的那些食材,这两日精神头确实要好了很多,身上也有力了。
但是,他将所有功劳都归功于魏廖,让贾公公赏赐了魏廖不少金银珠宝。
而对顾瑾璃,他连提一句都没有。
似乎,给他解毒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魏廖一个人做的,与顾瑾璃没有丁点关系。
每日所用之物,必须经过三人以上试用,他才敢大胆放心的用。
没办法,一而再,再而三遭遇毒手,已经让他心生阴影了。
亓灏像是被笼罩在一团乱麻中,各种各样的事情都突然找上头来,他每日如同一个时刻旋转的陀螺一样,没有丝毫时间休息。
他大多数时间里,要么与厚颜无耻,返回军营的沈明辉周旋,要么在外面处理各种突发事件,为手下被牵扯的官员们奔波。
白天,他是不在王府的。
到了深更半夜,他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来。
然而,在等了大半夜后,顾瑾璃差不多已经等的乏了,睡着了。
亓灏又不忍心回芙蕖院吵到她,因此只能在书房睡。
顾瑾璃好几天才能勉强见到亓灏一次,而每一次见面亓灏都是匆匆的回来,匆匆的离开。
虽然两个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可却像是异地一样,连见一面都成了奢侈。
爱月抱着小红进屋子,见顾瑾璃眼神呆呆的望着窗外出神,便好奇道:“主子,您在看什么?”
“爱月,不是让你再多休养几日吗?你怎么下床了?”顾瑾璃回神,转头看向爱月,语气担心。
爱月摆摆手,很是无畏:“我都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啦,再躺下去,都要闷死了。”
不得不说,逍遥子的医术,确实名不虚传,他那“天下第一神医”的称号,也绝非徒有虚名。
爱月在那日被送到悠悠谷后的第二天中午,就被人给送了回来。
那时,她虽然还不能下地,需要人抬着,可是整个人却不似那奄奄一息的模样。
逍遥子还让爱月带了不少药回来,治跌打的,防迷药的,真是应有尽有。
怕爱月身体恢复不好,顾瑾璃便吩咐她在床上养着,可爱月是个闲不住的,还是下了地。
从爱月的手里接过小红,顾瑾璃问道:“荷香呢?”
爱月给顾瑾璃倒了杯茶,笑道:“荷香去后院收衣服去了。”
顾瑾璃“哦”了声,便没再说话。
爱月瞧着顾瑾璃心不在焉的样子,眨着眼睛问道:“主子,您有心事?”
顾瑾璃摇头,笑得勉强:“没有。”
爱月将小脸凑上前,肯定道:“不对,您肯定心里有事情。”
眼珠子转了转,她试探道:“难道……是因为王爷?”
亓灏来芙蕖院的次数少了许多,这不仅让府中不知情的下人们开始偷偷议论纷纷,就连从荷香口中得知的爱月也胡思乱想起来。
顾瑾璃捋着小红皮毛的手一顿,闷声道:“你又从谁那听说什么了?”
爱月讪讪一笑,低声道:“奴婢听说王爷不怎么过来了,就有点担心。”
顾瑾璃抬眸,问道:“担心什么?”
“奴婢担心……”爱月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犹犹豫豫,吞吞吐吐,让顾瑾璃看了心胸更加发闷。
见顾瑾璃眸光渐渐变得清冷,爱月只好硬着头皮,舌头像是被烫了一样,快速道:“人家都说,女人有身孕的时候,男人最容易耐不住寂寞,和女人……乱搞。”
“嗷”的一声,大概是顾瑾璃的手劲突然大了,疼得小红叫了一嗓子。
“主子……”爱月见顾瑾璃的手里竟攥着小红的一团毛,不禁怔住了。
她没有想到,顾瑾璃竟会这么大的反应。
“主子,奴婢就是随口乱说的,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爱月急忙拽着顾瑾璃的胳膊道。
顾瑾璃的眼眶发酸,怕爱月发现自己的异样,别过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相信他。”
“对对对,王爷对您一心一意,这都是大家亲眼目睹的,怎可能跟那些负心汉一样!”爱月见顾瑾璃这么说,稍微放下心来,附和道。
小红被顾瑾璃用力勒着,不舒服的又叫唤了几声。
顾瑾璃松了手,任由小红自己跑地上去了。
爱月怕小红又像上次一样乱跑,落到了柳夫人这等心狠手辣的女人手里,下意识的又抱起了它。
“爱月,你抱着小红退下吧,我有点累了。”站起身来,顾瑾璃在眼泪即将掉下来的时候,转身往床榻走去。
爱月想着顾瑾璃怀了身子容易困乏,便应了声。
可是,望着她的背影,爱月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待顾瑾璃上了床后,爱月才离开了房间。
顾瑾璃面对着白墙,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后,她咬着唇,眼泪肆流。
每晚睡觉之前,亓灏都会提前让人过来知会一声,今晚留宿在书房里。
有一次忍不住,她询问杜江,但也只能从杜江口中得知他很忙。
至于他忙什么,以前她从没有问的习惯,现在也依旧不会多嘴。
只是,不问不代表她真的可以做到不介意。
也不能说亓灏这是刻意的冷落她,她就是想不通,他到底有多忙,忙到连陪自己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心里委屈,难过,可又不能与旁人说。
所以,她只能统统都憋在了心里。
低泣出声,她蒙上了被子。
从军营出来,杜江紧紧跟在亓灏身后,怒气冲冲道:“王爷,这沈明辉太可恶了,竟变本加厉的要分您的兵权了!”
“这东山军营是您一手带起来的,他没出过半分力,凭什么要夺权!”
杜江一向都是沉得住气的,可现在竟动了怒,可见真是被沈明辉气的不轻。
亓灏虽没发作,但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甩着袖子,一边往马车方向走,一边冷色道:“他要,本王就得给吗?本王可没有喜欢与人共享东西的习惯!”
“可是,万一他说动了皇上,下旨分权怎么办?”杜江想了想,着急道:“皇上可是一心想让您娶沈碧云的,万一真的听了沈明辉的馊主意,这……”
亓灏站住脚,袖子里的拳头紧紧攥住。
近日来,弹劾自己及手下的折子不少。
亓灏多少也猜到了老皇帝不出手的原因,大概是想让自己低头服软。
可是,老皇帝也应当知道,亓灏自小就是个硬骨头,不到最后一步,怎可能轻易屈从?
桃花眼寒光闪闪,他缓缓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惹急了本王,大不了杀了沈明辉!”
“本王倒要看看,一个死人,还怎敢跟本王夺权!”
杜江被亓灏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气所吓住,点点头,不敢再吱声。
相府中,顾念时拖着伤体,端着自己在小厨房里做的饭,进了三姨娘的房间里。
三姨娘如那日挨打之时,蓬头垢面,越发的像个疯子了。
她听到动静,抬头看向门口,待看到来人是顾念时后,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激动道:“念时!”
顾念时躺在床上几天,三姨娘就没吃没喝几天。
顾淮期间来过一次,当时三姨娘没忍住,一个劲的哭诉惹得顾淮心烦,只好多派了几个丫鬟过来伺候。
谁曾想,那几个丫鬟背地里早就被大夫人给收买了。
她们根本不会去服侍三姨娘,而是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给三姨娘的饭菜,也都是生冷的。
三姨娘咽不下这口气,硬是一口饭都没吃。
忍着痛,顾念时坐到床榻边,将热腾腾的粥端到了她面前:“娘,你快喝点粥吧。”
三姨娘看着眼前的粥,老泪纵横:“念时……”
顾念时拍了拍三姨娘的后背,安慰道:“娘,你不要难过了,大夫人总不可能关咱们一辈子的。”
“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把身体养好,养精蓄锐。”
三姨娘抹了一把眼泪,自我打气,振作道:“嗯,咱们娘俩不能被她给斗垮!”
顾念时将碗递给三姨娘,趁机将手背到身后,悄悄揉了一下还疼痛的后腰。
晚上的时候,莫芷嫣看着桌上的茶壶,内心很是纠结。
她的手心里攥着一个小小的药包,不知道该不该听从大夫人的建议,把这*药下到茶水中,等顾成恩回来哄他喝下。
想起大夫人说的那句要用孩子来拴住男人的心,她咬牙抬手将药粉都撒入了茶壶里。
瞥见顾成恩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里,莫芷嫣赶紧心虚的将茶壶晃了晃,随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心跳得有点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