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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郡守陈显,第一捕头夏阳以及第一捕快钱黄将案情录入卷宗之前的前一日深夜,夏阳和裴元再一次来到了重罪牢狱,这时候,柳姨、白逵以及老王头三人算是证据确凿,已被定罪,只是他们三人并没有一人愿意承认罢了。
原本众人都想着此案设计兽武者的线索已经断了,并且和柳姨等三人再无干系,此三人的结案依照律法,当由宁水郡衙门来出力。可裴杰做事极为精细,他对隐狼司的探案程序并不清楚,但为了以防万一,只怕隐狼司中人会来审讯这三人,所以他必须要做到,让这三人认罪。且必须做到柳姨、白逵、老王头三人再被审讯的时候,说出的话要绝对的一致,不能有任何的偏差。因此裴杰才在自己离开宁水郡,追踪白龙镇府令王乾之前,想到了一个法子,而这法子自然是由他的儿子裴元和第一捕头夏阳去执行。就在那日夜里,在夏阳的安排之下,将柳姨、白逵和老王头三人带到了一间牢房之内,且任由他们面对面相见,给了他们足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震惊、哀叹,平复情绪以及商议对策。这么做自都是来自裴杰的授意,也是他所想到的法子的第一步,让这三人从惊愕到惊恐,到绞尽脑汁想不出办法的时候,再由裴元和夏阳出面,对他们进行威慑,反正白逵已经见过了裴元,再次露面也没有什么了。且这半个时辰之内,白逵定会将裴家所做的一切都告之柳姨和老王头,让他们明白对手是谁。于是当裴元再次出现的时候,三人面上都和预料之中的一般。十分激动,且异常愤怒。裴元自是全不在意。还面带微笑,越是如此,这三人的心绪也就越是激动,紧跟着夏阳便对三人进行了重罪牢狱之中,不致人死地的刑罚内,最可怕的重刑,痛得这三人晕过去又醒过来,处于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之中。待三人都尝过这种滋味之后,裴元便给了他们三人一人一枚淬骨丹服下。基本上将他们的伤疗好了七七八八,这才轻松说道:“不想受苦,就认罪吧。”三人在入狱之前都得到过叮嘱,无论如何也不要认罪,加上白逵很早就经历过这一出,方才那半个时辰,他也再次提醒了柳姨和老王头,此刻自是坚定不移,第一个摇头冷笑道:“你若有证据。又何须我等认罪,既然想要我等认罪,之前的证据怕都是不足以定罪的吧。”
他说过这话,老王头也跟着怒声道:“白兄弟说的在理。你裴家恶事做绝,早晚要遭报应,便是杀了我等。也休想让我们认罪。”柳姨见多识广,跟着应道:“青云那娃儿得罪了你们。若是我们认了,定然会连累青云一家。以你裴家毒牙之毒,说不得还会祸害我白龙镇,莫要当我们镇里人愚笨,这等伎俩,谁都能看得出来。”说到此处,柳姨又想到了什么,当下补充一句道:“还有,我儿子当初和我说过恶吏的酷刑,毒打一人不够,便以攻心为上,我三人早已经抱有必死之心,不要想用我们其中一个人的性命,来威胁另外两人照着你们的说法来认罪,你打死我柳姨,老王头和白兄弟也不会理你,同样你打死他们,我柳姨只会对你裴家更加憎恶,做鬼也不放过你们。”一通话说过,夏阳哈哈大笑,裴元也是笑个不停,两人的笑,倒是让白逵、老王头和柳姨都有些慌,就算见过世面最多的柳姨也不知道这裴元到底笑个什么,他们都不怕死,只是怕裴元有别的伎俩,牵连到白龙镇,那可就遭了。于是,柳姨只能强自镇定道:“笑个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裴元鼓了鼓掌,道:“我是为你赞叹的笑,即便能做些药材生意,有些头脑,可也不过是一乡间女子罢了,竟能想到以你们三人中一人的命威胁另外两人,确是要令我裴元刮目相看。”他话音刚落,夏阳又接话应道:“不过可惜,裴少岂会你等蝼蚁所能猜想得到的,这等伎俩用了,也显不出裴少的高明之处来。”夏阳的话说完,柳姨和白逵、老王头反倒是更加警惕了,听此人的话中,显然还有其他法子,要逼他们就范,只是一时间这三人也猜不出对方到底会怎么做。裴元看着这几人的表情,心下对父亲那是更为佩服,这些人的心境,父亲早已经预料的一清二楚,这个时候也就轮到他裴元开始表演了。当下,裴元就从怀中取出一物,先是在白逵的眼前晃了晃道:“白逵,你可识得这是什么?”白逵定睛一瞧,顿时勃然大怒,此物正是自己儿子白饭随身携带的近身搏杀的匕首,儿子不比自己,习武的天赋还算不错,今年年前,自己特意为他定制了一把锋锐的匕首,作为贴身防备的武器,若是有机会外出历练,猎杀兽伢时,遇到危险,可以借这匕首保命,这匕首之上还刻了一个白字,是他白逵亲自雕刻上去的,他又怎能不记得。裴元见白逵暴怒如斯,当即哈哈大笑道:“白逵,当日你不是不在意你儿子性命么,今日见了他的匕首,为何又如此!”他这话刚说过,柳姨和老王头也知道这裴元做了什么,当即张口怒骂:“裴元,你想做什么,白饭不过一孩子,你有什么气冲我们来。”见柳姨和老王头急了,白逵倒是冷静了下来,当初他就请秦动看护好自己的儿子,切听秦动说起过白饭决定要留在三艺经院,要坚强的习武,相信爹娘不会有事,如今自己的妻子、白饭的娘已经走了,孩子怕是还不知道,白逵心中一直痛苦不堪。只不过自上回裴元用儿子的性命威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明白了,即便是一家人都被算计,也绝不会认罪。只要不认罪就还有机会翻案,哪怕白逵杀了他们全家。死后反而更会引起衙门的怀疑,便是这宁水郡衙门和裴家一丘之貉。也还有隐狼司来,这案子涉及到兽武者,裴家怎么也没法一手遮天,否则的话,他们也不会大费周章让自己认罪,直接杀了自己也就是了。而且白逵觉着,儿子白饭得到秦动的提醒,自不会再离开三艺经院,只要人在三艺经院之内。反倒更加安全,比起回白龙镇要好得多。三艺经院武院的生员若是无缘无故失踪或是死亡,那引起的重视,可远比白龙镇的一个孩子死亡或是失踪要大得多,裴家应当不会自找麻烦。方才一见到儿子白饭的匕首,白逵气顿时控制不住了,不过眼看着柳姨和老王头也跟着急了,他反倒是瞬间又想明白了,当即就出言制止道:“老王头。柳姨,莫要信了这人的鬼话,他不就是想让咱们认罪么,若是他们裴家真有本事。何必这么费事?咱们若是满足的他的要求,麻烦才更大,我那儿子应当没有什么事。裴家也不敢在三艺经院随意绑人,更不敢杀人。”他这么一说。柳姨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冷笑道:“裴元,险些着了你的道,白兄弟说得在理。”老王头这时候也想明白了,当下也不在多话,只是恨恨的瞪着裴元。这些情况,早就在裴杰的准备之内,裴元自是得了父亲的叮嘱,对于这个局面早有准备,当下又取出一方木盒,道:“白逵,你再好好瞧瞧,这又是什么?”不等白逵应答,裴元就轻声一笑道:“白饭那厮的饭盒,你白逵的手艺,专门为儿子打造的,一般人家孩子哪里会专门用自己的饭盒吃饭。”白逵见到此物,也是心中猛跳了一下,跟着硬是压制住担心道:“这又能说明什么,那匕首也是白饭的不假,你能拿了他的匕首,自然能拿了他的饭盒,又有什么稀奇,我相信他现在仍旧在三艺经院之内,安全的很。”裴元点头笑道:“不错,他现在的确很安全,我拿出这些来,是想告诉你,我若想杀了白饭,轻而易举,且根本不用亲自动手,能随意接近他拿来这些物件,就是个证明。”说过这话,转头看向柳姨和老王头道:“还有你们,这白逵大义凛然,也就罢了,他可以牺牲他的儿子,你们呢,你们忍心瞧着白逵的儿子,因为你们而死么。”裴元越说,面色也越发严肃起来:“你们莫要以为我不敢杀这白饭,不过麻烦一些罢了,对于我来说只是麻烦一些,对于你们来说,则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再有,你们的罪证已经定死了,承不承认都要一死,可若是死前,救白饭一命,救白龙镇众人一命,岂非一大功德?”白逵、柳姨和老王头听着裴元说下这番话来,心中的急怒也是越来越盛,不等他们接话,夏阳又跟着道:“白饭能死,白龙镇的任何一位镇民更容易死,从来不需要我等亲自动手,且白龙镇那班人,每几个月死那么两三个,被荒兽撕咬了,也不过是个悬案,有我在,有郡守大人在,不涉及到武者,破不了案子,谁又能来管?”裴元和夏阳一唱一和,当下接话道:“若是你们接下来照着我裴家的法子去认罪,那就简单了,我裴家要的就是和谢青云关系最紧密之人的命,一是你白逵、而是你老王头,三就是你柳姨,其余白龙镇人,和谢青云虽都是亲近的乡邻,可我裴家也用不着为了出一口气,去屠戮一整座镇子。裴家的风格,谁惹了我们,十年报仇也不晚,手段有的是,债主之外,杀几个债主最为亲近的人以做震慑,便就行了。”
说到此处,裴元稍微停了停,才接着继续:“我爹是毒牙,不是屠夫,你们镇其他人杀多了,反倒容易引起麻烦。当然这些都是在你们肯配合的情况下,若是你等不配合,白饭的
命没了不说,我们裴家也不怕在一年之内,让白龙镇变成鬼镇。”裴元说过之后,夏阳配合紧密,当下言道:“你们以为你们认罪会牵连白龙镇,那是大错特错,你们罪认了,就是认死了自己犯下的大罪,丝毫不要你们胡乱诬赖其他人,又如何会连累白龙镇呢?至于谢青云,一家人都寻不到了。这个债主回来,裴少自会想法子再对付他。不过也只是对付他们一家而已,再说他们一家也未必还会回来。依照目前的推测,谢家人应当都不会再归来白龙镇了,即便他们归来,你们三个是想让他们瞧见一个鬼镇,还是希望他们看见只是缺少了你们三个……噢对了,还有白婶的白龙镇?”裴元接下去说道:“我裴家所以敢玩这么大,自不只是我裴家的势力牵扯其中,郡守陈大人,这位夏阳捕头之外。还有隐狼司报案衙门,以及数名狼卫牵扯其中,他们要对付的确是韩朝阳身后的兽武者,你们几个不过是为了引出兽武者的牺牲品,那韩朝阳你们以为他真只是那三艺经院的首院么?”裴元摇头,自答道:“他可是兽武者组织安插在咱们宁水郡的一颗棋子,隐狼司的狼卫早就查过,每一名兽武者旗下,都有可能发展寻常百姓为他们做事。只是这些百姓并不清楚自己是为什么组织做事,同样兽武者上面的组织也不会过问兽武者个人,到底会发展什么来。当然,也有许多兽武者不会发展寻常人来帮忙。只是自己**行事,这韩朝阳就是那**行事之人,且其人异常狡诈。狼卫虽然发现了他和兽武者组织的联络,但当时没有追上他。失了证据。所以才打算用栽赃的法子,捉下这位韩朝阳。再以韩朝阳逼出那兽武者组织之人,他现在已经被关押在隐狼司的报案衙门了,你们三人不过是狼卫着令夏捕头去早几个品性不端的寻常百姓,设计好一个陷阱,请韩朝阳入瓮,到时卷宗之上好写得清楚明白,不至于被人诟病的棋子罢了。”话说道这里,柳姨和白逵以及老王头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当然不知道韩朝阳此刻和他们一样被关押在这个牢狱之内,不过是在另一间牢房罢了,一会逼他们应承下来之后,韩朝阳也要吃下魔蝶粉混合的食物,准备等死了。他们三人此刻只觉着裴元说得有些匪夷所思,还是见识最广的柳姨第一个开口道:“你说得这般奇异,谁能相信。”裴元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了柳姨道:“不管你是否认识,这都是狼属令。狼卫下各郡办案时,赠予郡衙门之中他们看得上的捕头或是捕快的,一次最多两枚,方便这些捕头捕快为他们办事,这一次得到狼属令的自然是我们的第一捕头夏阳,夏阳和我裴家关系极好,才会将此事告之我裴家,问我们有何想要整治之人,于是我就想到了你们。狼卫虽然说是要寻品行不端之人,可这种事情,谁说得准,他们也不会事无巨细都来辨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狼卫要做的是为武国除去罪大恶极之人,除去我人族的败类,才能让人族勉强在荒兽环视的天下能够存活下去,牺牲几个不是武者的平民,不过是不拘小节罢了。当然隐狼司在朝中也有互争利益的其他大员,他们若是发现这些,自会去武皇那里参隐狼司一本。这是对隐狼司来说的麻烦,而对于这次来这里办案的狼卫的麻烦,他们在隐狼司内部,也有相互看不过眼的其他狼卫,其他狼卫行事说起来也都差不多,做大事而不拘小节,然而这些小节却都是在暗处的,明里都不能留下任何尾巴,这些和他们有矛盾的狼卫虽不会跟着屁股找他们的问题,可一旦发现,自会捉着不放,去狼使那里参奏。这些原本不是你们这些小民可以得知的,我告之你们只是为了让此事更加完满,说白了,即便不完美,来此办案对付韩朝阳的狼卫做的事,也未必会被其他狼卫发现,即便发现了,也只是参奏一本,狼使最多罚他们一罚,怎么会因为你们这几个已经死掉的百姓,而翻案,将狼卫这样的天才逐出隐狼司,更不要说杀了他们了。毕竟他们所作所为也是为了定韩朝阳这大恶人的罪,为了引出韩朝阳身后更厉害的兽武者,这天底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有时候上层人物,也都是允许这样的灰色地带的存在,而牺牲的,就是你们这等普通百姓了。”说到这里,裴元又叹了口气道:“怪只怪你们不是武者,怪只怪谢青云也不是武者,却要得罪我裴家。”
夏阳见状。也配合着叹了口气:“总之,你们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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