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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早已支应殆尽,莫非海夕郎要因此治老夫之罪?”
刘才资格老脾气大,又是两榜出身,清流正途,从心里就没看起这个举人出身的海瑞。彼时进士和举人差异巨大,八十岁的举人见了二十岁的进士,也要尊敬的称呼对方一声老先生,这就是差距。也因此,从常理来说,海瑞的出身注定他在官场上难有大的发展。
至于说钦差方面?笑话,刘才身为巡抚,本身也可以算做钦差。王命旗牌、关防印鉴这些,他也有一套。所以论起势力权力来说,刘才也并不怕海瑞。
要知道,严鸿是正牌钦差,又是严阁老的孙子,靠了严家势力,刘才才要礼让三分。再加上严鸿先前对刘才也颇为上道,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自然要礼尚往来。
而对海瑞,当然不必这么客气了。尤其听说这厮一路所到之处纵容百姓,惩处官吏,倒把个钦差架子摆了十足十。咋,你这琼州的蛮子,跑老夫眼皮子底下抖威风,你还嫩着呢。因此上,刘才抓住机会,便要刺海瑞一下。
至于中官张诚?对不起,区区阉人,有多远闪多远,我们文官在谈论国家大事,其他人闭嘴。
不过刘才没想到的是,自己面对的是,国朝官场中有史以来异类里的异类,混不论里的混不论。海瑞见刘才发火,非但不曾收敛,反而也抬高声音道:
“刘军门说的这是什么话?若真是为国为民,海某自不能治刘军门之罪。反之,若是借赈灾为名,假公济私,中饱私囊者,海某也断不会手下留情。刘军门既言开仓放赈,又言赋税不齐,可否将帐目底册拿来,容海某一观?”
刘才冷笑道:“原来海夕郎怀疑老夫贪赃枉法来着,这却无妨。钱方伯,还请将我济南藩库历年帐目底册拿来,给海夕郎一观。免得他说咱们中饱私囊,说不得还要请出王命旗牌把咱拿下呢。”
布政使钱凤乃是山东省严党的第二号人物,向来惟刘才的马首是瞻,当下附和道:“这事说来,倒也是正理。钦差巡查省里事务,当然应该查账,以绝舞弊。不过,历年帐目找齐需要个时间,还请海副使稍侯。待我吩咐手下照磨、经历将帐目底册拿来,供您勘验,我等官小职卑,可当不您堂堂海老大人的官威啊。”说完话后,他也是冷笑几声,微合二目,便不再说什么。
刘才和钱凤二人,一个是山东督抚,一个是从二品高官,而海瑞只是从七品给事中。所谓官小职卑云云,简直跟指着和尚骂秃驴一样。海瑞听他这般讽刺,毫不着恼,反道:“官职高下,何足为威?下官看来,忠君爱民,秉公执正,便自凛然生威。还请钱方伯吩咐下去,早点把底册拿来,供海某一观。”
海瑞这话出来,刘才尚不如何,钱凤已是脸色一变。严鸿见这几个人斗得激烈,忙在一旁打圆场道:“几位都少说一句吧,如今却不是咱们逞口舌之快的时候。毕竟灾民曰多,盼粮食如禾苗盼甘露,咱还是以保住百姓为上。刘军门,您看看,咱府库中真是一点粮食也筹措不出?”
刘才这才略一缓颊,道:“倒也不是这么说,府库中怎能一点粮食不剩?只是,府库中如今确实积粟无多,还要应付城中军士、生员、差役等开支,原本已是捉襟见肘,尚且忧虑不能维持下去。便是老夫的抚标营,都已经折减粮食。若是再把这库里的一点粮食用来供应灾民,全城官员军兵,怕是也要无米下锅。再说那些灾民人数众多,我这点粮食也是杯水车薪。而这些百姓一曰吃到了赈济,就要让官府天天放赈。这么一来,不但于事无补,只怕反倒是火上浇油。”
严鸿仔细听来,刘才这番话倒并非全无道理。如果粮食太少,对于救灾的整体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相反只会刺激起灾民的需求。老百姓由于信息的不对称,不可能知道官府中有多少存粮。他们只关心自己的肚子能不能稍微灌进点东西。如果一上来能喝到粥,然后过三天宣布不给了,那老百姓确实会发疯。
另一方面,少量的粮食即使投到市场,也难以起到平抑粮价的目的。想要把粮价砸下来的前提,就是得有充足的低价粮供应,哪怕粮商真是破釜沉舟的罢市停卖,朝廷也有充足的低价粮供应,才能撑的住局面。现在大明朝不但山东灾荒,河北也小有粮荒,又没有力量抽调别省粮米运输往山东。在后援不济的前提下,赈灾难度困难非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