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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蕃一边爱抚地抚摩着乖乖跪地的严鸿的背脊,一边接着说:“鹄儿今番闯了祸,你却立了功。为父也是不偏不倚的。你刚才那句是笑话,咱家当然也不能真把田庄也赏给你。不过鸿儿你放心,等来曰你收宝蟾的时候,祖父和为父都会送你份大礼就是了。”
严鸿前面听着高兴,后面却又囧了起来。他真想说一句,我和宝蟾没什么的。不过,在爷爷和老爹面前辩解这个,实在没什么意思。更何况,他对这个老爹的怕,也使他不敢随意表示否定。
“好了,鸿儿,你的意思,我和东楼都已明了。你且退下吧,今天受了伤,好好回屋休息。有甚新动静,我再差人来叫你。”严嵩道。
严鸿巴不得这一声,赶紧给爷爷、父亲叩头谢恩,然后一步一步出了前厅。
待严鸿离去后,严嵩长叹一声:“东楼,你素来在这鸿鹄兄弟二人之间,难免四六之偏。如今看来,鸿儿却比鹄儿更经得事啊。”
严世蕃倒是很痛快:“鹄儿这次表现,令孩儿也颇为失望。虽然托了父亲和母亲大人的洪福,没真闹出大事来,但我严府的家规,自然不可因人而废。孩儿以为,回头就通知鹄儿,且回老家江西袁州去待上一二年。”
严嵩点头道:“鹄儿勾引个把女娘,本不是大事,可色字当头,全无分寸,只怕将来更坏大事。而且你母亲那边,也得有个交代。让鹄儿先回严州去待待却也不错。东楼,你回头也要劝导于他,好好自省管家,未必没有前程。”
严世蕃淡淡一笑:“前程有无,还得看儿孙辈自作啊。”
严鹄的院子里,房门紧闭,床榻上被褥散乱,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然而伴随着的却是屋里暴风雨一般压抑的空气。
严家二少严鹄的心情,已经沮丧到了极点。作为严家一员,他也知道自己奶奶最恨的是什么,也了解严府成文或不成文的家规。
而自己今天的行为,恰好是犯了奶奶的大忌。
身边的丫鬟,衣衫凌乱,露出白皙的脖颈、腰身、胸脯、大腿,带着一道道红印,还有青紫的痕迹。她仿佛刚被饿狼叼走的羔羊,战战兢兢的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严鹄则如同一只困于笼中的野兽一般,目光通红,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两脚大步流星,前后乱摆,双手紧紧攥拳,时不时挥舞一下。
“赶我回袁州!老大回袁州好歹还说要分三成田租给他那房使用,我回袁州便只是当个大管事,一成田租都没我的!岂有此理!”
他在原地转了几圈,那灵活有余,涵养不足的脑子里,走马般闪过一堆一堆的馊主意。他也知道,祖母的话一般人不敢违抗,更何况祖父和父亲同样不会看好他在今天的表现。
那么,难道真的就乖乖滚去严州当一个乡下财主少爷,坐看着这燕京城的生意和田庄被大哥一人独揽,坐看着自己边缘化?
想来想去,要死里求生,只有那一条路可走了。
只是,这条路实在凶险,自己手中没有半点证据,只靠传言,就能扳倒他?
严鹄犹豫了半晌,几次忍不住想把那丫鬟再拉过来蹂躏一番泻火,却每每事到临头又觉得一股恶气从下面走了,于是再无精神。
这么折腾了几遭,他觉得再无其他办法可想。
终于,严鹄咬了咬牙,整理一下衣冠,恶狠狠地向严世蕃的院落走去。
等到深夜时分,锦衣卫那边审讯的口供,也就拿到了严嵩父子面前。按说锦衣卫和东厂作为皇家的特务组织,审讯的口供只能呈给天子。除了锦衣卫相关人员外,其他人不得看,也不得删改,否则就是死罪。
只是如今严家势力如曰中天,与陆炳又是盟友,因此这种事自然也就瞒上不瞒下。更何况,严阁老本身就有代拟诏书的权力,严府还是这次刺杀案的直接受害者,要个口供看何足为奇?
由于不必再费尽心机攀咬大臣,变成干干净净的逼问真实口供,锦衣卫的效率便迅速提高了起来。而锦衣卫中的那诸番刑法,也确实非常人所能抵受。再加上,原本这些刺客就不打算存生还念头,既然不至于牵连别人,那似乎也再无坚持必要。
因此,经过不长时间的拷问和诱供,刺客们终于纷纷招认。这个案件的真相也渐渐水落石出。
主犯洪吉,本是曾铣身边亲兵队长。当年曾因为路见不平,打伤了陕西布政使的外甥。这位甥少爷受了一顿打,回去之后连气带吓,再加受了点风寒,竟然一命呜呼。
明朝中叶,文贵武贱的现象已经很明显。曾铣虽是嘉靖八年进士,资历深厚,加兵部侍郎衔总督三边军务,手握大权。但那陕西布政也是两榜出身,腰把子硬扎的人物,又是一省方伯,也不怕曾铣。
而一个文官大员的外甥被个粗鄙军汉打死,这种事更是在当地的文官集团中掀起了一番风浪。大家伙纷纷义愤填膺,这还了得,当兵的敢杀害两榜出身布政使家的甥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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