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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呢?”
张煌言沉吟不语,不言君过,鲁王可以瞧不起永历,他却只能在心里这样想。
鲁王朱以海靠在椅中停顿了片刻。忽然又开口问道:“苍水,汝看今之形势与当年英宗时如何?”
张煌言一愣,立时明白过来,顿时陷入了沉思。
明太祖驱逐鞑虏,定鼎中原。明成祖迁都北京,天子守国门。驱逐的,防备的,无外乎漠北的蒙古。蒙古逃回漠北,一分为二:瓦剌和鞑靼。瓦剌和鞑靼之间,互相争雄。到了正统年间,瓦剌逐步强大起来,并且时不时南下侵扰明朝疆域。
英宗朱祁镇时年二十来岁,祖母和一干老臣都已经离世,正是自己一展拳脚的大好时机,看到北方鞑子如此放肆,颇为恼恨。太监王振借此鼓动皇帝,建议他御驾亲征。英宗想效仿他的父亲——明宣宗曾在杨荣的建议下,御驾亲征,打败汉王;二来为了证明自己,何况大明朝国势鼎盛,区区蛮夷,怕他不成?
于是,少年天子兼热血青年,英宗朱祁镇带着一股安邦定国的雄心壮志在土木堡被瓦刺俘虏。俘虏了皇帝,瓦剌觉得明朝的皇帝奇货可居,可以借皇帝的名义招摇撞骗,索要好处了。
可惜明朝不同意。以于谦为首的大臣们建议孙太后,国不可一日无君,何况在此危难之时。于是,英宗之弟郕王朱祁钰被拥立为皇帝,遥尊被俘的朱祁镇为太上皇。同时下令边关将领,不得私自与瓦剌接触,即便是瓦剌用皇上的名义,也不用搭理。
瓦刺恼羞成怒,挥师攻打北京。却被于谦等明朝文武击败。北京保卫战,明军击退瓦剌。瓦剌无奈之下,退走大漠。既无法从皇帝身上得到好处,又多次被明军打败,瓦刺只好南下求和,把朱祁镇又放了回去。
鲁王朱以海的意思很明显,永历在缅人手中,形同软禁,与当年英宗被瓦刺囚禁非常相象。而缅甸又以此为胁,摆脱了藩国名义,明朝还要给其财物,以保永历安全,这简直就是瓦刺要胁明朝的翻版嘛!
张煌言心中清楚,随便有人拿件黄袍向朱永兴身上一披,永历的时代就算完结了。凭着朱永兴这几年的政绩和战功,以及军方的投效支持,会有无数儒生站出来,引经据典地论证朱永兴登基为帝乃属天命所归。作为儒者的一员,邓光荐对儒生人格的软弱性和媚强心理,有着清晰的认识。
这么做简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因为朱永兴虽然是远系宗室,但他毕竟姓朱,是太祖子孙,登基称帝算不上改朝换代,依然是朱明天下的延续。这与一个异姓要取永历而代之。就象孙可望,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若是如此,大明有一英主,今上亦将奉迎而回。天位已定,岂复有他?”鲁王朱以海眯起了眼睛,继续说道:“今上又无子嗣。日后亦不复有变。”
景泰帝朱祁钰在位年间,重用大臣于谦等人,治理国政,颇为有序。然而为了让自己一脉世代为君,他不但软禁兄长,甚至于景泰三年执意废掉皇太子朱见浚,换上自己的儿子朱见济。种种作为,颇让后人诟病。但朱永兴若为帝,却无这个障碍。
张煌言心中比较赞同。朱永兴的所作所为,确实无愧于英主之名。但他一个作为臣子的,如果对这样的事情说三道四,便有些大逆不道了。
“苍水不言,孤亦知之。”鲁王朱以海叹了口气,说道:“岷藩也只是可能有此想,但不能否认,这是动荡最小。最不易引起混乱的结果了。中兴大业啊,要是再来一次内讧的话——”
“王爷多虑了。内讧是断不会有的。”张煌言这般说,也是一种委婉的表示,表示他也赞同鲁王的看法。
鲁王朱以海淡淡一笑,眼睛似睁似闭,倚在椅中声音细微地自语道:“岷藩此次亲征,怕也是增功添彩。等到拜孝陵,复南京,时候便差不多了吧?”
“是。”张煌言躬身告辞,“王爷请歇息,下官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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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位于山东省东北部,因“日晓辄有丹霞流宕,照耀城头霞光万道”的诗句而得名。
其地属山区丘陵地形,素有“六山一水三分田”之说,又有“胶东屋脊”之称。东有牙山、西北艾山,方山、唐山、蚕山等较大山体三百多个。这些山岭脉脉相连,迂回曲折,横贯市境,中部成为南北分水岭。两侧余脉多呈南北走向,形成低山丘陵,夹杂部分河谷冲积平原。其地又有清水河、漩河汇五龙河入黄海;北流有白洋河、清洋河汇夹河入渤海,黄水河经龙口入渤海。
而栖霞县牙山西麓唐家泊村(牙山西十华里,小平原),有明朝末年山东省第一大宅院——接官亭别墅群,也是清初年中国最大最豪华的私人自建别墅群(焚毁前,有“财宝堪比石崇金谷园”之诗句记载)。
这座豪华无比的私人别墅群便是山东于七的家宅。于七不仅生长在一个特殊的殷富之家,还是显赫的官宦门第。祖父于进表,是山东省大金矿主,栖霞巨商,登州府巨豪富。父亲于克清,是大明朝的武将军,明崇祯二年(公元1629年),与入侵腹地的后金军作战,殉国在保京战埸(有草上飞绰号)。于七的外祖父戚继光,是中华历史名将。母亲戚颜君,是戚继光的长女。
清初年,于七以淘金工为主体,联合胶东各县农民起义武装,组织和发动了胶东第一次农民抗议清起义。清顺治七年,于七起义军攻破宁海州(牟平城),杀死了清派知州刘文淇,起义军威震胶东各府、州、县。后来,清登州府知府张尚贤带厚礼、携幼子(人质)赴唐家泊村与于七讲和,在清廷的软施硬拉之下,历时三年多的胶东第一次农民抗清起义被瓦解了。
第一次起义失败后,于七把相当多的财力、人力、精力和时间,投入到传武授徒上,他在胶东各县遍设武馆,把从老师胡登选(苍州长拳)、祖父于进表(于家拳)和父亲于可清(正宗戚家拳)那里学来的各种拳术传授给弟子们,这就是历史上胶东农民第二次抗清起义时普遍使用的于氏拳。
“师父——”此时,在接官亭别墅的厅堂内,奉命前赴广州的亲信弟子兼得力助手杨衍锋正吭吭哧哧地给于七赖以为傲的拳术浇冷水,“这个战场厮杀,已经与咱们想的不一样。嗯,这个火枪是犀利异常啊,任你是身手灵活,任你是盔甲在身、盾牌遮拦,也难以抵挡啊!弟子亲眼见了明军的战阵冲杀,前有佛朗机横扫,后有火枪攒射,其后又有这个,这个曲射炮是吧?”杨衍锋转头看向同行的一人,进行着求证。
“是轰天炮,还有天威炮。”同行的一个弟子补充道:“那炮弹落下去,轰的一下就是一大片,根本就躲不开嘛!”
于七翻了翻眼睛,不悦地说道:“这么说,平日咱们练的武艺就是白练了?”
“不是,不是。”杨衍锋连忙摆着手,说道:“岷殿下有言:练过武艺,身手灵活,身强体壮,稍加队列战术训练的话,自然是上好的兵源。而且,武艺好自有武艺好的用处,只当普通士兵却有些可惜了。”
“哦,殿下是这样说的?”于七脸色一霁,追问道:“如何用处?且说来听听。”
“这个——”弟子又把目光投向杨衍锋,意思是该你了。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