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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思翰上前两步,跟段琬儿低声说了几句,段琬儿的目光转过来,盯着李英梅打量了一下,笑着招了招手。
李英梅不明所以,对这位平易、漂亮的女官挺有好感,便迈步过去,施了一礼,也不说话。
“这位姐姐,还是妹妹?”段琬儿笑着说道:“听说你武艺高强,是个巾帼女侠呢!王府要招募女护卫,不知你想不想做呢?嗯,就象她,很威武吧?”说着,一指立在她身旁的另一名女护卫。
李英梅看着女护卫英勇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那身装束确实很让人眼热,但转而一想,又摇头道:“俺不想做。”
哦,段琬儿有些意外,眼睛睁得圆圆的,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说道:“那就不勉强你了——”
李英梅突然看见那名女护卫眼中闪过不屑,不由得急着辩解道:“可不是俺武艺不行,只是,只是觉得……”
乡下丫头,只会些花拳绣腿,定是怕露丑,还要狡辩,杨金脸上不屑的神色更浓,歪转了脸,看都不愿再看李英梅一眼。
李英梅心中委屈,气往上撞,伸手一指杨金,说道:“俺要和你比试,看你还敢瞧不起人。”
杨金有些愕然,转头看了看李英梅气鼓鼓的样子,傲然一笑,却是不屑于动手的样子。
“不得无礼。”顾应慧阴着脸上前斥喝,“还不退下。”
“小妹,别莽撞。”李茂林上前强拉妹子。
“看,看她的样子,分明就是瞧不起人。”李英梅眼中泛起了朦胧,却不敢再硬顶,被大哥拉了回去。
段琬儿望向米思翰。轻轻摇了摇头,算是否决了招李英梅加入女护卫的建议。这女子,太过毛躁,实在不适合。
米思翰苦笑了一下,拱了拱手,心中了然。暗觉可惜。
段琬儿带着人赶来,顾应慧等北来众人便算是交卸了任务,可以快马赶往广州述职。吴应熊和妻儿则在段琬儿和米思翰等人的陪同看护下,缓缓而行。
…………
“李英梅,你太不知道规矩了。”走在路上,顾应慧还余怒未息,斥责道:“在北地之时,怎么不见你这般刚强?受官吏衙役的欺侮还少了,连地痞都得罪不起。怎么到了南方,这脾气就长了?敢冲撞官员,敢跟王府的护卫叫板,真是好大的威风呢!”
李英梅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犯了什么浑,一气岷殿下竟封赏女鞑子,二气别人瞧不起自己,现在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太过冒失。所以。听着斥责也不说话,低着头直想掉眼泪。
“顾大人见谅。饶恕舍妹这一回。”李茂林陪着笑给妹子开脱,“初来乍到,确实不懂规矩,以后定不敢再犯了。”
顾应慧翻了翻眼睛,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她这么一闹。不仅得罪了王府女官,连举荐的米大人都脸上无光。”
李茂林也很无语,停顿了半晌,说道:“都是舍妹的不对,您大人大量。要不。让舍妹去赔礼道歉?”
顾应慧想了想,摇头道:“那就不必了,反正你们日后也不和他们打交道,就由我抽空向米大人赔礼吧!都是同僚,自是不会再记在心上。”
“大人不要我们了?”李茂林吃了一惊,连李英梅也愕然抬起头来。
“你们的性子实在不适合跟着我。”顾应慧撇开了目光,“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赶着这个事儿说出来更合适。此事成功,殿下定有赏赐,我也会给你们安顿好。在这里,只要手脚勤快,衣足饭饱是没问题的,而且会越来越好。你们兄弟,便好好地过百姓的日子吧!”
“可,可小的不想在土里刨食,白瞎了这打小苦练的武艺。”李茂林急着说道。
“若有这心,便去从军好了。”顾应慧淡淡地说道:“可在军中也莫恃武艺,战阵厮杀不是你想的那般。有武艺不能说不好,但我军的作战方式却改变很大,可不象你听的评书。”
“小的,小的明白了。”李茂林不知道明白了什么,脸色颇为黯然。
“从军之事我也可以帮你安排。”顾应慧看了李茂林一眼,口气缓和下来,说道:“到了广州且先等我消息,你善骑,武艺也好,尽量帮你找个能挥所长的部队吧!”
“那就劳大人费心,小的先行谢过。”李茂林强笑着拱手致谢。
李英梅后悔万分,不知竟搞到这般地步,连哥哥的前程都受了影响。好半晌才抬起头,对哥哥低声说道:“对不起,大哥,是小妹任性,连累了你。”
“莫说这话。”李茂林努力装出洒脱的样子,摆了摆手,停顿了半晌又好奇地问道:“米大人推荐你去王府作护卫,本是好事儿,你咋不愿意呢?”
“我,我就是觉得殿下,封赏那姓吴的汉奸,还有女鞑子,有些,有些——”李英梅讷讷地也说不完全。
“小民之见。”顾应慧耳力极好,听得清楚,不由得一哂,说道:“若殿下似你这般想法,国战不知打到什么时候?不过封了个虚职,若能瓦解清军,不战而胜,沙场上不知要少死多少人?多少老百姓能早日从鞑虏手中得到解放?哼,和你说,你也不明白这些大道理。”
“我——”李英梅确实一下子听不太明白,但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想左了,不由得惭愧地又低下头。
………………
“以后凡是有司已按律定罪判罚的,孤不干涉。”朱永兴将向他请示勾决的案卷推还给机要室主任查如龙,沉吟了一下,说道:“若是有情可悯的,或是关系重大需要特例的,单独挑出来,由孤决定是否特赦。”
“可律令若有漏洞呢?”查如龙似乎觉得朱永兴有些倦于政事。委婉地劝道:“这勾决大事,历朝历代可都是由——”
“孤知道。”朱永兴轻轻摇头,说道:“你还不明白孤的心思啊!金口玉言,生杀予夺,岂不是非刑而罪?孤不想如此啊!嗯,或者说是要做些改变。古时便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说。然为何又有‘刑不上大夫’?从眼前讲,孤尊重律法,不非刑降罪,可安多少人之心?再从长远看,也少了桀纣之君,少了比干剜心、武穆冤死等惨事。”
查如龙稍微有些醒悟,安众人之心,应该指的是降兵降将,或者还有十三家众人。虽然目前都整编为明军。但这些人难道会没有疑虑?自古皇帝起初宽仁厚道,之后出尔反尔的事情又有多少?
“至于律法漏洞或不适宜之处,现之便改之,世界上又有哪国律法敢自夸尽善尽美,绝无不妥。”朱永兴继续说道:“孤不是已命刑部召集人手,仔细研读分析《大明律》,或增或改,使之能适应时代形势的变化。这将是长期的过程。岂能一蹴而就?”
一个现代国家,或者近现代的国家。相对完善的法律,是必不可少的。而法治取代人治,更是进步文明的表现。早晚会走这条路,由朱永兴进行改变,应该更有成功的希望。由上而下,这叫开明;由下而上。则叫革命。朱永兴想得清楚,这不仅是在缔造一个法治国家,更是为子孙后代谋福。
“王在法下,这话现在不能说。”朱永兴微笑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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