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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桂清墨倒到了那邪魔身上,宛若强酸及身,瞬间将那邪魔的身体腐蚀出一个大洞,邪魔的嘶吼声,传出了很远。
众人都被吓住了,这震撼人心的宣传,让他们印象极为深刻。
就连文公子,都忍不住呲牙裂嘴一番,这样宣传,真的好吗?
突然间,那邪魔竟然挣脱了绳索,嘶吼着扑向了子氏族人。
子氏族人临危不惧,向后一缩身子,手中的墨汁全数泼了上去。
“哗”一声响,那邪魔如同被万千子弹洞穿,全身出现了无数孔洞。
即便是如此,邪魔的生命力如此顽强,竟然还不死。
“保护大人!”看台之上,许多侍卫涌出,虽然两股战战,却依然挡在众多大人之前,而看台之下,那些看热闹的人呼啦啦闪出了一个巨大的圈子,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看台之上的朱多才也下意识地闪身到一侧,到没有太过失态,这位朱多才不但本身富有才学,而且也是修士身份,到不至于太过惊慌失措。
唯有子柏风神色不动,因为这一幕,其实是他故意安排好的。
子氏族人举起手中的桂清墨,对着那邪魔当头砸下,啪一声把邪魔的天灵盖砸碎,这才真正将邪魔杀死,几名力士小心翼翼地上前收拾了那邪魔的尸骸,装进箱子里,小心抬走了。
“抱歉,出现了点小失误,希望没有惊扰到诸位。”子氏族人苦笑一声,对四周行了一个罗圈礼,“邪魔生性凶残,生命力顽强,若是刚才让这邪魔走掉了,实在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下面众人纷纷出言指责,顿时乱成一团。
看着下方众人的反应,齐寒山分明看到,子柏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望。
“子兄这是何苦呢?”文公子摇头叹息。
他也看出了子柏风此举,是想要让这些文人士子们提起警惕,不要放松,让邪魔有可乘之机。
可是这歌舞升平之地,民心涣散之所,安闲享乐之都,又有几个人会在意邪魔的侵袭,妖界的渗透,仙界的欺压?
正所谓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不让他们真正知道邪魔的厉害,他们怎么可能会引起重视?
“虽然出了点小状况,但是我们桂墨轩的桂清墨的功效,相信大家也都已经看到了。”子氏族人道,“桂清墨曾经是我们桂墨轩最高等的墨,不过现在我们又有了其他三种墨,这三种墨,分别为桂邪墨,桂神墨,桂妖墨。”
“哼,哗众取宠!”下方有人怒道:“墨就是墨,好写才是正经,弄那么多的噱头,又有什么用?我们宝墨斋的墨才是上京第一好墨,你们这个什么桂墨轩,听都没听过,能出什么好墨吗?”
原来这是宝墨斋的东家看到桂墨轩如此热闹,完全坐不住了,派人来捣乱了。
“这位客官说的不错,墨就是墨,不论它有多少功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写得出好字,画得出好画。所以这最后一关的题目,就是分别以四种墨应试,不论是题诗,是写赋,还是作画,皆可以。最终的优劣,自然还是要让在场的众人来评判,大家大可以去喊些人来帮忙评判。”
子氏族人说完这一句,顿时侧身道:“当然,不论谁胜谁负,两位才子的大作都会在我桂墨轩中堂永久保存。若是不想要我们桂墨轩保留,也可以现在就退出比赛。”
听完这句,朱有才略一沉吟,微笑道:“好,那我就接受了,让我来试试这有神奇功效的桂墨。”
朱有才之所以为宝墨斋出头,是因为宝墨斋的老板和他的一名长辈略有交情,通过他的这位长辈,延请到他和他的几位朋友,去参加宝墨斋的诗文会,以壮大声势,拉拢人气。
谁想到就算是他们再怎么努力,依然是门可罗雀,反而是这边桂墨轩人气爆棚,他们也很好奇发生了什么,这才答应宝墨斋前来踢馆。
但此时,什么踢馆,什么胜负,早就被朱有才置之脑后了,他现在心中就只有一件事,在礼部大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才学。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子氏族人向前一步,想要帮他磨墨,朱有才伸手拦住,道:“停,我向来自己磨墨。”
子氏族人微笑退开,转身跑去帮子柏风磨墨。
而为了让众人看得清楚,这题诗作画的载体,并不是纸张,而是四张屏风,每一张都是宽三米,高两米,可谓极大。
若是普通人,不论是写满字,还是画满屏风,怕是都需要至少几个时辰的时间,而若想要精心修饰,怕是十天半月,乃至数月一年都有。
朱有才看到这屏风,这才明白,为什么这最顶上的高台,本身不会有太多人上来,却建的这么大,原来是为了这屏风准备。
朱有才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挥毫泼墨,挥手一勾,一处青山,一座小院,一处小桥,跃然纸上。
小院之内,学童玩耍、读书。
长窗之内,先生吟哦,治学。
中有一人,最为醒目,他的面容和朱有才有几分相似之处,这是朱有才绘画的自己的蒙学之时。
如果说在场最多的是什么人,那定然是莘莘学子,蒙学内的学子,千姿百态,各自不同,看到那熟悉而又充满回忆的景象,几乎所有人都被触动了。
看到这第一块屏风上绘制的东西,众人就都明白了朱有才的思路,定然是蒙学院试、会试、乡试、然后是殿试这过程。恰好四个等级,四张屏风。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是所有学子最大的愿望,这一条路,也是他们最熟悉的,更是他们最容易被触动的。
朱有才非常清楚,自己这一选择,可以说是最正确的。
如此一个宽大的屏风,若是写一首诗则太短。若是写一篇赋,则太长。
桂墨轩出了这个题目,其实就是为了让他们作画。
而朱有才自问自己才学无双,不论是什么方面,都不输同科的学子,而他的这选题,更是紧紧扣住了最关键点——最终优劣,不是由评委来,而是由在场的所有人来评判。
而在场最多的,自然是学子们最多了。
桂墨轩所提供的,就只有墨而已,不是工笔水粉,朱有才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学童,众人也都被他吸引了,随之看去。
有人踢毽子,有人翻墙来,有人追蝴蝶,有人摸鱼儿,有人掏鸟窝,有人拽狗尾,有人骑大马,有人苦读书。
一个人,一个姿态,一个故事,一段人生。
齐寒山看着那画,不由自主陷入了沉思之中,无法自已。
一张画,将所有学子的喜怒哀乐,一言道尽。
齐寒山尚且被触动,何况别人?
齐寒山突然非常担心子柏风。
他转头看过去,子柏风这边墨也已经研磨好了,他却持着笔,站在那里,久久不曾动笔。
就在众人以为他已经黔驴技穷时,他突然动了。
不是去作画,而是打开了其他的三个匣子。
子柏风打开第二个匣子,就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匣子一开,一股阴沉浓郁的感觉就扑面而来,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了压抑,这力量,和刚才的邪魔有几分相似,但却又远胜其威。
死气!
“你……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什么墨!”朱有才吓了一跳,“你这是打算害死所有人吗?”
死气是极端具有腐蚀性的,对他们修士来说,一丝死气入体,就代表着数年苦修驱除。
所以邪魔才如此难以对付。而对普通人来说,死气入体,就代表着至少大病一场,体质虚弱。
子柏风却不回答,把其他两个锦盒也打开来。
第三个锦盒打开,一股妖异之极的感觉飘散开来。
而第四个锦盒打开,却突然之间,让众人感受到一种难言的轻松惬意,舒爽自然。
四个锦盒全部打开,四种墨。
一生一死,两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