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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真正抱过的并不多，且时间隔得久了，也生疏了，是以逞一瞧见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时竟是不知当如何下手。
如此来回折腾两次后，一旁的邱秉文看不过眼了，动作熟练地将孩子抱起，塞入父皇怀中。
太上皇连忙将孩子往怀里搂，因为动作太急，襁褓被扯歪了，露出小娃娃软绵绵的小手。
一见那捏着的小拳头，太上皇登时乐了，抓着那软乎乎的小手在手中把弄，似乎怎么都捏不够：“孩子取名了吗？”
“只有乳名，还未取大名。”邱秉文恭敬回答道。
“还没取名好，朕先给她取个表字，就叫天琛如何？”太上皇说着，拿手点了点怀中小娃娃的面颊，笑吟吟地哄道：“你就是上天赐给朕的宝贝。”
“就依父皇的。”邱秉文颔首，垂于身侧的手悄悄握住身侧人之手。
牧铃君手指一缩，下意识朝身侧人看去，不期然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她弯了弯唇角，没再将手缩回，转而抬头冲太上皇道：“父皇好似很喜欢琛儿。”
“喜欢，朕喜欢得不得了。”太上皇将孩子交到嬷嬷手中，笑得爽朗异常：“朕特意赶回来，就是为了看一眼你们的孩子，瞧瞧究竟能生得多漂亮。”
闻言，牧铃君登时喜上眉梢。
皇上喜欢琛儿，她悬着多日的心也算彻底放了下来。
回长明殿的路上，太上皇与皇上并肩行于前头，低声聊着朝政，牧铃君与威王落后一步跟在后头，一路无话。
快到长明殿时，牧铃君终是憋不住，小声道：“叔叔，这两年来的事情，您与太上皇应当都听说了吧？”
“都听说了。”牧石松点点头，神色颇为慈爱。
“那，您与太上皇可有什么想说的？”牧铃君轻声问道，说话间忍不住拿眼去看叔叔的表情。
“皇上勤勉，在我与太上皇帝的预料之中，倒是锦风这小子，比我们想象的要能吃苦。”提及儿子，牧石松眸中添了几分笑意，不住地满意点头：“事情办得漂亮，太上皇说得没错，那小子就是混，但是比我这个做爹的要强。”
“叔叔只想说这些？”牧铃君有些意外地看着叔叔，忍不住提醒道：“关于我与皇上，叔叔没什么要说的？”
她本意是提皇上专宠她两年多，将后宫视作虚设，还破格让她搬入长明殿常住一事，没想到叔叔听了，却是满意地点点头：“皇上与皇后一贯优秀，我与太上皇早已习以为常，倒是没什么可说的。”
牧铃君有些糊涂地看了叔叔一眼，摸不清叔叔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么重大的事情，叔叔与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除非，他们根本不想管。
不想管？
牧铃君再度看了叔叔一眼，就见他转过头来，别有深意道：“此番回京，我与太上皇只待半个月，等锦风最新一本游记写好了，就再出城玩去。”
“叔叔！”牧铃君低呼，压低声音道：“我与皇上……我们……您不管？”
“太上皇说得对，江山是你们年轻一辈的，至于我，威王府的所有事宜早已尽数交由锦风处理，这些年来，他也处理得很好，我自然不会再接手回来。”牧石松威严道。
言外之意便是——本王没实权了，什么都不管，朝廷之事，找锦风去。
至于侄女与皇上之间的事，那是朝廷之事，百官要找人上奏，那就找他儿子锦风去。
聪明如牧铃君，自然读出了话中深意，她愣愣地看着叔叔，良久，眼眶微微泛红，哑声道：“叔叔，谢谢您。”
叔叔素来刚正，不徇私情，这次为了她，竟是破例了。
“你若真感谢叔叔，就不要胡思乱想，与皇上好好过。”牧石松转身，抬手想拍侄女的肩膀，忽然意识到她已经是皇后，手伸到半空中又垂了下来：“你的压力，有皇上为你分担，锦风也会为你分担，不要辜负你堂弟的一番好意。”
“嗯！”牧铃君重重点头，只觉眼睛鼻子酸得厉害，心口一阵阵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