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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父陈司徒今犹据守江表,未因敌强自弃,仍是奋力以争,儿辈亦应衔此志向,虽天各一方,仍立志自强,这才真正胜于徒然流涕。来日重逢,可以豪言无负光阴1
他自然有资格讲这样一番话,乱世之中至亲离散者不知凡几,而如他这般与亲长离散后能创出如此事迹者却寥寥无几。
陈昌在长安多时,对唐公事迹也多有耳闻,心内的确是颇为佩服,闻听此言也是颇受鼓舞,便又作揖说道:“唐公良教,某必铭记于怀,于此用心立志求学,以求来年跪拜父前能有才志可表。” 或许是因家教尚可且流落异乡的缘故,陈昌倒是没有一般年轻人的轻躁与权门子弟的骄狂,应答对话也颇为得体,让李泰对其印象还算不错。
当得知陈昌只在京兆府安排的住处自学经义,李泰当即便又指着入朝将要担任国子学祭酒的周弘正说道:“此徒既有求学之心,便且托付周侯悉心教导,勿使其父怨我荒弃其子1
周弘正闻言后连忙点头应是,旋即便又望着陈昌询问了几道经义问题,听其作答之后对其学识水平也有了一个了解,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又坐回了席中。
他们这些在江陵之战后来到西魏的人,对于陈霸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甚至心内还隐隐有些抵触和仇视陈霸先为了权势而袭杀王僧辩的行为,使得南梁这仅剩的余烬变得更加黯淡无光。
李泰因知南朝后续的局势发展,所以对于陈昌也作一个外邦皇子看待,与之类似的还有之前出击突厥后带回长安的突厥南面小可汗摄图,接下来李泰也打算将之安排到国子监中,接受西魏的教育。
他当然不指望通过对这些势力二代子弟的教育便能够轻松瓦解其势力,但有了这样一层渊源之后,来日再进行相关的操作也能有更大的人事空间。
至于历史上真正的南陈皇帝陈顼,李泰也略与交谈。如今的陈顼自是瞧不出有什么帝王气象,应对倒也从容得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泰总觉得这小子望向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不过他对此倒也并未在意,出于对陈霸先的尊重,对此二人俱加朝服侯并授五品将军号,并且赏赐给一批财货,让他们能够在长安安家自立。毕竟如今双方恢复了往来与合作,再将人给软禁拘押着那就不合适了。
待到华灯初上、酒过三巡,李泰便起身暂退,返回内府之中,自有府员继续维持气氛。但众宾客们见唐公都已经离开,便也都陆续起身告辞。
徐陵等几员南朝使者打算将陈昌两人送回他们在长安的住处,但陈顼想了想之后还是摆手表示自己要留下来继续宴饮。对此陈昌也并不意外,这个堂兄本来就喜好声色、夜夜笙歌,他因急着向徐陵打听父亲的交代,于是便先离开,只约定明早再安排人来接陈顼。
且不说前堂宴会事宜,李泰返回内府之后,内府也有家宴正在进行,参宴的主要是内府一众人员。姚娘子也身穿一身吉服,先向主母进奉饮食,而后便接受家中众人的恭喜道贺,场面自是不比娶妻时那么风光盛大,但也自有几分温馨。
待仆员通报唐公已经归府,妙音神情略一沉凝,但很快便又展露笑容,拉起姚娘子手腕说道:“此夜乃是娘子良辰,夫主起居便且付你,去罢。”
姚娘子闻言后神情也是颇显羞涩,但还是站起身来,向着妙音作拜道:“多谢主母包容接纳,妾自此日后一定尽心敬奉主上、主母,益我家风。”
李泰归府之后,便被引入布置一新的居室当中,看着室内喜庆的摆设,也不免感觉有些燥热,着员取来温凉的酪饮,方啜两口,姚娘子已从门外款款行入,入堂后便盈盈下拜道:“妾奉主母命,此夜入侍主上,主上若无别令嘱咐,妾便入铺帷幄。”
“去、去罢1
李泰虽然不是第一次入洞房,但这种事也是常有常新,看着这体态曼妙的娘子行入卧室之中,只觉得嗓子里更加干咳,一直喝了两杯酪浆,这才起身入室。
姚娘子名婉儿,这会儿早已经将床榻铺整完毕,自己的衣裙也都平叠放在了榻旁衣架上,只着薄透的纱衣跪坐在素绢衾榻上,体态柔美,峰峦内秀。
待见李泰撩起帷帐登入榻中,这娘子不免紧张的娇躯轻颤,但还是强自稳住心神,扬起那艳若桃花的俏脸,口中轻声呢喃道:“妾虽当碧玉之年,未历人事,或有意趣浅拙,惟乞主上怜惜……”
说话间,这娘子倾身入前,素手扣在了李泰的衣带上,而李泰也自觉温香满怀,不旋踵衣袍已经离体而去,旋即便有暖玉贴身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