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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问道。
从无到有去开发一个地方并不简单,哪怕是动用国家力量,没有一个合理的开发方案,再配上一个能做事的班子,会变成做越多错越多。
吕阳答道:“‘鸠兹’地势平缓,其地多水系,开垦极易。如公子禄不加肆意妄为,快则五年,慢则八年?”
这么说,耗时也不是太长。
本来吧,想拖垮楚国就有点难,有没有多一个产粮区,区别方面其实不大。
吕武一开始就没想过用拖垮的方式来解决楚国,他即便对春秋再不熟悉,还能不知道楚国是个在粮秣供应上拖不跨的国家吗?
事实也是那样,无论在春秋还是到战国,任何史书上都看不见楚国军队缺粮的记载。
历史上秦国有试图拖垮楚国,结果是秦国自己差点被拖垮,认清拖不跨楚国的秦国冒险选择了毕其功于一役的方式。
吕武现在需要庆幸的是徐国和钟吾国的疆域没有落到楚国手里。
一旦徐国和钟吾国成了楚国的疆域,楚国又清醒地认识到需要增加产粮区,泗水那边被开发成为粮仓,以后汉国想击败楚国的难度还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倍。
吕阳又提到了楚国的权贵。
在晋国仍然为中原霸主的时间段,周王室的众分封国是一个体系,楚国自成一个体系,吴国的体系跟楚国很相近。
周王室阵营的列国,权力架构大概是分为一国之君、公族、贵族,一国之君无法也办不到肆意杀戮贵族,双方是一种互相平衡的状态。
楚国以及吴国则是一国之君像个“奴隶主”,其余治下的任何都是“奴隶”,君王想杀谁就杀谁,想干点什么缺乏约束。
所以了,曾经的晋景公想干掉赵氏满门需要布局,再花费心思拉拢其余各卿位家族;换作楚共王想杀死自己的令尹,一道命令就能将令尹拉出去砍了,再清算令尹一家子,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
或许是因为楚国跟中原列国交流多了,可能也是楚国的国势衰弱,反正就是“王权”遭到了极大的削弱,地方上的贵族出现了联合自保的趋势。
“楚新王作乱时,孩儿恰好在‘郢’,亲眼所见楚贵族连夜逃奔壮举。”吕阳说道。
逃跑还能被称为壮举?场面该是多么大呢。
吕武有相关的情报,那一夜楚国都城“郢”举家逃跑的贵族不少于百家,一家之主以及亲人、护卫、随从数量成百上千,搞得原本挤了六万多人的“郢”在一夜之后只剩下三万多一点人口。
“此些贵族返回封地大肆招兵,切断道路不允他家往返,局势之烈可见一斑。”吕阳说道。
楚国是“公族政治”阶段,超过八成的贵族其实是某一代楚君的子孙后代,只有极少数贵族是因功获爵,更少部分的贵族则是遭到吞并的亡国遗族。
比如养由基这位天下第一神箭手,他就是养国的公族后代。
别看养由基很牛逼的样子,能够从楚共王的处置看去,楚国对那些亡国遗族的信任感很一般,再牛逼也就是个“打手”的角色,压根就不可能手握大权。
熊围干了弑君夺位的事情,他却不是芈姓熊氏第一个干这事的人。
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吓得一帮亲戚跑回家玩“结寨自保”,是不是能够侧面证明楚国公族的矛盾无比尖锐?
吕武想道:“历史上屈、景、昭到底是怎么得势,甚至能够操控王位变更的呢?”
现在有屈氏,景氏和昭氏的出现要等个几十年或一百多年之后了。
楚国的“封君政治”阶段就是从屈、景、昭三氏掌权为开端,当前的成氏、蒍氏、若敖氏(斗氏)虽然势大,却是不知道有没有玩点其它花活的胆子?
秦国的大一统并不单独依靠武力,其中没少玩收买和离间的手段。
吕武比较苦恼的是,汉国即便愿意搬出金山银山去收买,愿意收钱的列国贵族估计也是寥寥。
说白了,不是当前的贵族操守太好,他们要的是土地和人口。
到战国阶段之后,随着时代的进步让很多事情发生变化,原本的一些“寒门”也能手握权柄,高门贵族的思想出现变更,使得钱这玩意的用处越来越大。
“荀陈兵于‘壶口’,使我需以大兵进逼‘潞氏’。我闻荀王出兵‘邯郸’,若是赵氏前来求救,太子以为当如何?”吕武问道。
这个“壶口”已经变成荀国抵御汉国的重要关隘,它以太行山为屏障,建立关隘切断了交通路线。
之前韩氏取代曲沃一系,邯郸赵成了韩国的贵族。
眼见着韩国已经名存实亡,中行吴盯上“邯郸”也不是一年两年,先在“壶口”屯兵三万,后面派人去要求邯郸赵让出“邯郸”。
“邯郸”是邯郸赵经营了近百年的老巢,他们除了“邯郸”之外也没有其它封地,从“邯郸”搬离必定会伤筋动骨,离了老巢也将全家性命交付他人之手。
邯郸赵有“邯郸”坚城作为依靠,还有汉国能够指望,会甘愿连挣扎一下都不做,认命交出“邯郸”吗?
吕阳问道:“邯郸赵有兵多寡?”
没有立刻提出放弃或支援,先问邯郸赵能撑多久,成为一国之君至少有点能守成的样子了。
邯郸赵有多少军队?要是换作其他人或许答不出来,一直在“眼观八方耳听六路”的吕武即便没有精确数字,怎么也能讲出一个大概。
“约有三‘师’。”吕武说道。
一个邯郸赵就有三个“师”的兵力?要看他们憋了多久,面临生死存亡的阶段又肯多么不计代价去拼命。
吕阳的媵之一有来自邯郸赵的女人,一瞬间想到了许多,比如能不能让有邯郸赵血缘的子嗣玩一手“取而代之”。
“父上,大汉如今首重乃是经营得自韩氏之地,进而取范氏之土。荀攻‘邯郸’或可坐视,缓和荀氏,不至乱我东出大局?”吕阳说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