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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孟繁星回来了。
一看手表,都七点了。
“姐夫,下来吃饭了。”未几,就听到孟浩的大嗓门传了上来。
陆希言微微一笑,还是这小子过的舒服,什么事儿都不用管,还一次就中奖了,未婚先孕了,真是傻人有傻福。
“冷吧!”陆希言迎过去,一把将孟繁星的双手抓住放在自己的胸口。
“希言,别这样,爸和小浩都看着呢。”
“这有什么,你是我媳妇儿,又不是外人。”陆希言强行摁住了孟繁星那双冰冷的小手。
“走,我们先吃饭。”陆希言拥着孟繁星朝餐厅走了过去。
换做以前,老孟头肯定在桌上给孟繁星一通教训,身为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哪有这样天天在外面跑的,而且这么晚才回家?
现在嘛,他已经赖的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人家丈夫都没说什么,还纵容,你能咋办?
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女婿的,还能咋的?
“来,梅梅,先喝点儿热汤暖暖身子。”陆希言给孟繁星盛了一碗汤。
“爸,您先喝。”孟繁星接过来,发现老孟头的碗里还是空的,忙递了过去。
“我不喝,你喝吧。”
“爸,我也给我你盛一碗。”陆希言一看,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忙也给老孟头盛了一碗。
老孟头没说啥,只是稍微顿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去。
……
“爸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饭的时候有点儿不高兴?”饭后,孟繁星与陆希言一起进了书房。
“我这盛的第一碗汤先给了你,吃醋了。”陆希言呵呵一笑。
“他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孟繁星白了他一眼,一副被打败的模样。
“这可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醋,其实人老了,最怕的就是寂寞,得不到别人的尊重和关心,我想爸是想到要跟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心情不好吧,等到了香港,见到大肚子的儿媳妇,什么都没问题了。”陆希言笑笑道。
“船票我已经买好了,可我这周末要复习功课,给他们置办要带去的东西就交给你了。”
“行,你给我列一个清单来,我照办就是。”陆希言正愁这个周末找不到借口出去呢,这一下好了。
“嗯,回头我给你列一个清单就是了。”孟繁星也知道,这种事儿男人还真不如女人心思细密。
“好。”
“我回房温习功课了,你也别工作太晚了。”孟繁星道。
“知道了。”陆希言点了点头。
他在等闫磊回来。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走过了十点,闫磊还没有回来,寒风呼号,窗户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霜,这个冬天,上海真的很冷。
孟繁星躺在床上看着书,她也在听到了那钟声,知道陆希言是在等闫磊,她其实也不放心。
闫磊干什么去了,她并不清楚,但肯定跟“铁血锄奸团”有关,这事儿对她和陆希言来说都撇不开关系。
这由不得她不关心。
组织上已经不允许她跟蓝丽瑛去管段益民失踪的事情,并且下令她们不得跟段太太有任何联系。
这说明组织上察觉到危险,这是一种保护措施,不管是跟段益民有工作关系的,还是没有工作关系的,此刻都可能处在危险当中。
对于段益民,蓝丽瑛和她完全不知道消息,她们都很担心,但是却有丝毫没有办法,她们不能违背组织纪律。
那样不仅仅会给她,还会给很多人带去危险。
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只怕是生还的几率很渺茫了,这又是一笔血债。
国民党这个时候又不安分起来,外患还未除,自己人又开始搞摩擦,正不知道这些人的脑子里除了内斗之外,还能会干什么?
……
海格路,安全屋。
“段大夫,咱们到了,你身体还撑得住吗?”
“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儿?”段益民在被转移之前注射了麻药,到这会儿才算醒过来。
“法租界,你安全了。”丁鹏飞嘿嘿一笑,解释道。
“法租界……”段益民脑子晕乎乎的,麻药劲儿还没过呢,而且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二哥,这家伙好像发烧了?”
“是吗?”丁鹏飞伸手摸了一下段益民的额头,果然很烫手,“没事儿,给他打一针退烧针就没事儿了。”
“还真是发烧了。”量了一下体温,丁鹏飞吓了一跳,高烧三十九度五,还好安全屋内有药箱,常备药都有,否则,这大晚上的,哪买得到药?
“这帮狗日的畜生,怎么下这么重的手?”脱下裤子,丁鹏飞怒的想要杀人,这伤痕,就找不到一块可以下针的好皮肤。
新伤加老伤,不要人命,却可以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