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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怪了,那对面的左军,与我军对峙了数月之久,一直龟缩城中,未敢出战,怎么现在忽然这般大胆,竟要出城与我军对战了么?”
“是啊,此事颇为怪异。按说现在我军第二镇兵马,正在鄂西一带四处攻略,左军不得已,复从东边抽调了近十万兵马西援,其东线守备兵力已是不足,如何竟有这般胆略,来与我军正面决战,这事确是颇为奇怪。”刘国能捋着胡须,一脸沉思。
额弼纶眨着眼睛,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刘国能试探地说了一句:“刘镇长,该不是敌军虚张声势,明为进攻我军,暗则私自退兵了吧?”
刘国能哦了一声,半晌不语。
他沉吟良久,却还是摇了摇头道:“弼纶,你这番话,皆是猜测,非有实据,不足为信。若是敌军真要退兵,那就只说明,现在武昌十分危急,他们才会不得已而退走。而武昌果有危情,只可能是九江城被我军夺取,我唐军第九镇兵马,正要从九江水陆两路进攻武昌,才会让左良玉这厮不得不忍痛下令,令东边兵马撤出防线,全军退守武昌。只不过,现在九江城中尚未有消息传来,我等不可轻率,还需稍安勿躁才是。”
额弼纶点了点头,认同了刘国能的看法。随后,刘国能下令,令唐军第二镇兵马,全军作好准备,准备与出城作战的左军正面大战,一决雌雄。
当然,他也立即派出信使,前往麻城外围,去通知那正与王德仁部对峙的祖大弼,让他也作好准备,不可轻敌。
刘国能没想到的是,他派出的信使尚在路上,那边的祖大弼,已得到手下哨骑禀报,说现在王德仁部敌军,异动频繁,似有出城与自已决一死战的态势。
这段时间一直闲来无事的祖大弼,听了手下的禀报后,反而兴奋异常,原本懒洋洋蜷在椅上的他,立即从中军大帐椅子上,腾地站起。
“奶奶的,你小子所说,可是实情?那狗入的王德仁,真的要出城与俺决一死战么?”
“禀将军,敌军确有此意。小的远远探得,那麻城城墙上,旗帜与兵员数量,皆是大为增长,出城哨探的敌骑,亦是增加了许多。城外异动连连,烟尘大起,似在摆阵准备一般。可见,敌军估计是得了不少增援,想要出城与我军对决一战呢。”
“哦,竟有这等事?”
“只是,先前刘镇长不是说,现在我军正在攻打鄂西,敌军不得不从东边抽调大批兵力入援鄂西么?他们又是从哪儿得来这恁多援兵,真他娘的奇怪。”祖大弼捋着有如猬刺般的胡须,一脸的犹疑之色。
他暗自沉思了一阵,便猛地一拍案桌,大叫道:“他娘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俺倒要看看,王德仁这半年都不敢与我军对战的狗贼,到底是哪来的勇气,竟敢出城与我军正面对战了。来人啊,速速给俺备马!”
“得令!”
很快,披挂整齐一身甲胄的祖大弼,在近百名精锐骑兵的护卫下,从城外大帐中奔出,一路径往王德仁驻守的麻城而来。
一路行得近了,祖大弼立即远远看到,那麻城上,点插的旗帜确是比往日多了许多,上面来回巡视的兵丁,亦至少增加了一倍,看上去,这麻城中的兵员,确是比往日多了不少呢。
而在城外,远远可看十多名左军的野外哨骑,正远远观察着自已,在这些哨骑的外面,隐隐可见烟尘涌动,倒似敌军在装运军械粮草,以做好作战准备一般。
祖大弼心下大疑,却又不便发作。他略略沉吟,脸上闪过一道狠色,随即喝令全军回营。
回得营中,脸色狠厉的祖大弼,二话不说,拿起案桌上的一坛老酒,一掌拍去封泥,提将起来,大口大口地直往口中灌去,大股的淡黄色酒液,顺着嘴角流下,将他胸前的铁甲洗染得闪闪发亮。
须臾酒尽,祖大弼晃了晃空坛,嘿的一声,将此坛朝地上狠狠一掼,砰的一声爆响,将此坛摔得粉碎。
“奶奶的!狗入的王德仁狗胆包天,胆敢出城去跟老子作战,好,长本事了,老子就成全他!”喝得一脸通红双眼血丝弥漫的祖大弼,打着饱嗝大声道:“传俺军令,全军立即集结,全营作战,俺此番前去,倒要与王德仁那厮好好会会,不斩了那厮狗头,爷爷不姓祖!”
“祖将军,此事重大,敌军援兵数量亦是不明,可要向刘镇长先行禀报么?”旁边一名副将犹豫着提出建议。
“哼!先杀败了王德仁这厮,再报不迟!奶奶的,快半年没杀人了,爷爷我手痒得很!”祖大弼冷冷丢下这句话,遂大步出帐而去。
不多时,祖大弼的丙营全部兵马集结完毕,祖大弼立即下令,全军进逼麻城,在王德仁动手进攻之前,抢先向其邀战。
战鼓隆隆,军号嘹亮,唐军排出惯用的一字长阵,推着营中的三十门重型龙击炮,一路烟尘滚滚地向麻城推进。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正指挥全军士卒,紧急装运仓库中的粮草军械的王德仁,忽见到有哨骑远远高喊着,一脸急色地向自已疾跑过来。
“何事这般惊慌,真真不成体统。”王德仁皱起眉头。
“将军,不好了!唐军似来攻城了!小人在城外,发现那祖大弼部兵马,已全军齐出,正一路烟尘浩浩荡荡地向我麻城杀奔而来呢!”那一脸灰尘与汗水的哨骑,来到王德仁十步开外,立即下跪奏禀。
“啊!竟有这等事?唐军怎么会现在来攻,难道,他们已知晓了我军的计划么?”听到哨骑的禀报,王德仁不觉瞪大了眼睛。
细细一想,又感觉不对,这左良玉下令撤退的密旨,昨天深夜方到,今天全军尚在筹备后撤,这消息就算要泄漏,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将军,唐军此番前来,其势甚大,倒似要与我军决一死战一般,现在我军何去何从,还请将军速作决断啊!”见王德仁捋胡不言,那哨骑一脸焦急,又急急地追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