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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似乎是清醒过来了,沈承这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赶紧把已经进黑暗镜子的那条腿拉了出来,拍了我脑门一下,带着责备的口吻说:“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不是说了不要信那些人的话吗?”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这不是没信么。”沈承将我拉到身后,我本来以为他要做什么,但是沈承一动没动,远厄大师道士倒是坐在了镜子前面,然后敲着木鱼开始大声的念佛经,我吓了一跳,问沈承:“他怎么开口说话了?”
沈承朝着我做了嘘的手势,说:“他的闭口禅已破,只是为了破这个镜阵。”我愣了,沈承说远厄大师休那么多年的闭口禅,如今只为了破这个镜阵,这只是五个阵法里的其中一个,这往下的路要怎么走?
远厄大师念经文的速度奇快,而且声如洪钟,他的声音不像是从外界传进来的,而像是在脑子里念出来的,虽然我是道门出身,但是听他念着,我只觉得心情平静,再没有刚才的恐慌。
远厄大师大师一边念,我只觉得周围正在颤动,看来这里已经不稳定了,沈承一直死死的拉着我,生怕我丢了一样,远厄大师念经的同时,我听见周围时不时的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一开始只是小声的苦,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几乎盖过了远厄大师经文的声音,她哭的撕心裂肺,我听了都觉得心里很沉,好像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此时,我清楚的看见那个黑暗的镜子里伸出来两只人手,那手惨白的不行,沈承拿出一把桃木剑,讲自己的血滴在了桃木剑上,立马朝着那面镜子刺去,那桃木剑怎么看都像是李大夫最开始的那把,不是被灵异大队的那个胖子嚼碎了吗?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听见一声女人的惨叫,眼前那面漆黑的镜子突然裂开了,而从镜子里伸出来的那双人手也随着镜子裂开了,远厄大师立马站起身来,将他手中的木鱼朝着那个黑暗的镜子一扔,周围接连响起镜子碎裂的声音。
我往周围一看,我们这个镜子走廊所有的镜子全部都碎了,碎成了一块一块的,每块碎片里都有一个我刚刚看见的人头,密密麻麻的,他们嘴里一直骂我们,我懒得理会。
我们脚下的镜子也碎了,我们三个人瞬间掉了下来,沈承的手一直死死的拉着我,我很讨厌这种感觉,似乎一直在坠落,脚总是无法着地,我突然觉得似乎不对,这种感觉之前也有过,我扑腾一下坐了起来。
见沈承坐在我旁边,他问我:“你醒了?”
我恩了一声,远厄大师似乎刚刚耗尽了力气,他蜷缩在角落里喝水,脸上的皱纹明显深了很多,皮肤蜡黄干枯,之前见远厄大师的时候他都是神采奕奕的,现在看仿佛很久没睡好觉了,眼睛里都是疲惫,连睁眼都费劲了。
我赶紧问:“远厄大师没事吧?”
远厄大师摆摆手,说:“贫僧没事,有劳沈夫人关心了。”这个沈夫人叫的我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像他是第一个这么称呼我的,远厄大师第一次跟我说话,他的声音很沙哑,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我仍然很担心,就问沈承:“远厄大师还能继续坚持了吗?不然让他先出去吧,接下来的路咱俩走。”远厄大师本来就是无辜的人,虽然跟这个墓主人有些渊源,但是没必要被卷进来。
沈承苦笑了一声,说:“夫人,还哪有什么出去的路,进来就没有回头路了,就必须走到底,否则我们只能在这等死,远厄大师休息一会就好,你不必太过担心。”远厄大师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他连话都懒得说了。
我看了一眼这周围的情况,我们应该是从刚刚那个镜阵上掉下来的,这里应该是墓穴的又一个耳室,不过这里除了角落里有些落了厚厚灰的陶瓷管子,再就什么都没有。
远厄大师吃了两个药丸,缩在墙角调整气息,沈承一直看着那个陶罐发呆,我问沈承:“那边是什么东西?”
沈承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不过里面似乎有活物。”刚说完,我就听陶罐的盖子动了动,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我不敢上前,沈承起身走到那些陶罐跟前,沈承戴上了手套,将我挡在身后是,轻轻的打开其中一个罐子。
这罐子刚一打开,里面就冒出黑气,沈承敏捷的一躲,那些黑气直接喷在了沈承的衣服上,幸好沈承的身体完全挡住了我,否则喷在我的脸上。
见那陶瓷罐没了反应,我凑过去一看,差点没恶心吐了,那棺材里有一只很长的虫子,那长度跟蛇差不多,但是身上都是腿,样子有点像蜈蚣,不过可比蜈蚣长多了,一开始我以为很多只蜈蚣呢,但是仔细一看只有一个头,是一只。
更恶心的是那个蜈蚣的头虽然很小,但是长得像极了人脸,明显的可以看出五官,是人脸的微型缩小版,在脑袋顶上还长了一对触角,刚才那些黑雾就是这个东西喷出来的。
那人面长身蜈蚣见盖子打开了,迅速的爬了出来,他的速度看快,沈承大惊,立马拉开我,这东西至少有将近两米,刚才一直从坛子的缝隙里偷偷看我们,我别的不怕,就怕腿多的虫子,我大喊一声,赶紧往沈承身后躲。
我在喊的同时,沈承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我只是喊出了个声,这时候,我看见墙上罗着的那些陶瓷罐子的盖子都被顶开了,中间露出一个微小的人脑袋在看外面的情况。
沈承无奈的说:“这些东西在睡觉,你别把他们都叫起来,一个我还能对付,都出来咱们三个会被吃个精光。”
我立马捂住嘴,沈承让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好在那些坛子里的脑袋都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