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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们吵闹的声音，还在继续。
群龙无首，整个现场，吵闹不休，乱成了一团。
夏侯风里深深地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无法自拔。
江南燕说，他不仅伤害了她，还害死了她的孩子。
她一字一句，声声地控诉着，自己的罪行。
夏侯风里神情恍惚，盯着眼前的一片混乱，猛地把脸埋进手里。
脑海中，闪现江南燕一次又次，对他哀求、希望他放过她的痛苦神情。
而他呢？
他是怎么做的？
他一次又一次地，忽略江南燕凄厉的哀求，不断地、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用力一切力量地伤害她！
直到她眼中所有的希望，逐渐地消失、直至完全地熄灭，变成一片死寂，褪化成了恐惧。
此时此刻，夏侯风里如此确定自己的心。
他爱上了江南燕，却也对她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他伤害了那个，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爱上的女人。
用言语、用行动、逼得她渐渐地远离，最终，跟着皇甫莲离开。
他失手杀了莫勇，又在被妒忌心完全蒙蔽了心的情况下，把皇甫莲砍成了重伤——
一这系列的事，终于让江南燕心冷，义无反顾地跟着皇甫莲离开了。
江南燕离开了。
她离开了！
是他！
是他！
是他！
都他是逼的！
一想到这里，夏侯风里就忍不住全身剧烈战栗起来。
他的脸深埋在双掌中，低咆的声音，痛苦而且沙哑，仿佛一只失去伴侣的兽一样，哀伤地悲鸣着。
夏侯风里在自己的掌中，尝到一股热烫湿感的味道。
他根本分不清，那些到底是血，还是从自己眼眶里涌出来的、悔恨的泪水。
此时此刻，若是追上去，他肯定还会因为妒恨，而选择与皇甫莲拔刀相向。
那样，只会换来江南燕更深的恐惧，和反弹。
夏侯风里毫不怀疑地相信，如果自己再对皇甫莲他们做出什么事，江南燕这辈子，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但是，不追上去……江南燕就跟着皇甫莲走了。
一旦他们出了颂国，进入都国的境内，他们这一生，也许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除非他真的挑起战争，率领军队，杀入都国，踏平皇甫莲的皇宫。
然而如果那样做的话，江南燕一样不会原谅自己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他到底，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样做，才能从皇甫莲的手中，把她夺回来？
他该怎么样做，才能让江南燕顺从自己的意思，留在颂国，留在自己的身边？
夏侯风里深吸了口气，拇指指腹不留痕迹地抹去眼眶里的执意，抬起头来，绝望的黑眸，盯着早已没有任何船只身影的运河河面。
如果他追上去，江同燕会愿意，听他的道歉和解释吗？
江南燕会愿意，听他的忏悔吗？
她会……愿意原谅他吗？
在他对她做了什么多罪该死死的事，伤害她那么深之后……
夏侯风里捏着双拳，一步一步地朝运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