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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撞塌了一处胸墙。
红衣炮个头大搬运不便,加上又是对付山里的义军,所以清军也就带了仅仅几门,眼前有几千人的密集大阵,是以明军炮兵们才懒得管对面寒碜的同行。
两百步,炮兵打出第二轮,距离的拉近让命中率大大上升,干爽的泥地,让炮弹像一个个黑黢黢的死亡精灵,在人群中旋转跳跃它不停歇。
前方一片残肢断臂飞起,在炮弹慢下来后,新兵甲眼前的同袍才来得及给炮弹闪开一条道路。在让出的通道中,他只见一颗黝黑的小圆球已经失去的大部分动量,慢悠悠冒着烟向他缓缓滚过来。
新兵甲惊魂未定的心脏这才平息下来,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轻蔑道,“瞧瞧你们,不就是一个铁疙瘩吗?有啥好怕的。”
在周围人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中,他伸脚对黑球做了一个蹴鞠的停球动作。然后他就清晰地看见,触“球”后自己的小腿很干脆地和大腿分离。
在密集的炮击下,清军没有得到任何命令,但脚步不自觉地开始加快。他们个个都下意识觉得只有近了身,那些炮弹才对自己没有威胁,尽管高进库一直追在阵后高喊“稳住!稳住!”也无济于事。
最先按捺不住的就是阵中的骑兵,他们作为炮击的重点目标,比起来时已经稀疏了不少。他们都是洪承畴帐下出来的老关宁军,杀建奴弱如狗,掉过头做汉奸却猛如虎。
只见这些骑兵发出一阵呼喝,座下战马开始小跑起来,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步兵也不自觉加快的脚步。
沐忠亮的中军是跟随他从缅甸出来的老底子,无论射术、装填,还是士气、经验都是最精锐的,眼看骑兵像一道巨浪越攻越近,他们仍旧不为所动,只静静端着枪瞄准,引而不发。
骑兵逼近五十步,他们举起骑弓乱射了一轮,也不看结果,俯下身子夹紧马腹,开始加速冲锋。
清军两翼的弓手鸟铳手也到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停下脚步开始向明军抛射。
如此一来,清军的阵型此刻从方阵变成了一个中间凸起的锥形阵。
两翼的明军也纷纷搂火,随即低头上弹。一低头,明军大半个身子都藏进了胸墙和锅盔的掩护中,箭矢和子弹要么插进了墙上,要么“叮叮当当”地被明军顶着的锅盔挡住,除了个别倒霉蛋,对明军的伤害算是微乎其微。
在清军鸟铳手吭哧吭哧上弹的时候,弓手又连续发射了两轮,明军又倒下了一部分,但更多的则是身上插着箭,却还在继续装填。随即两翼的火炮装填完毕,二话不说就向他们吐了一口霰弹。
骤然腾起一阵血雾,清军两翼瞬间倒下一片,明军步兵此刻也已装填完毕,朝前打出一轮齐射。
和箭矢不同,一个人在战场上只要不被射及要害,在失血过多之前身上插几支箭根本不叫事,而火铳的铅弹打在身上绝对是一发一个窟窿,挨着就立马报废。加上霰弹凶残的面打击,两方的伤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高进库见势不妙,赶紧擂鼓,全军爆发出一阵鼓劲般地喊声,瞬间提速向明军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