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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众人几乎要窒息的舞步里,何花仍旧在旋转,速度快而优雅,眸子平静,中带着淡淡的华光耀眼,美不胜收。
而与何花不同的两人,其中一个李梦槿,脸色因为带着面纱看不到,但整个眼圈都红了,眼白中渐渐生出血丝来,胸口起伏不定,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只是她的目光看着何花,血红的眼中闪过一抹倔强和顽强,她的舞姿在整个学院都是少有的出彩,人人追逐向往,别的输了她能忍,但唯有舞艺,她不能输,绝对不能输,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哪怕在何花倒下之后的下一秒,都算她赢,总之她不能输给何花。
然而何花步态优雅,身姿妙曼,举手投足间,莲花指轻颤,长长的水袖挥舞的饱满,丝毫没有一点疲累或者难以支撑的感觉,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目光跟着她的旋转而旋转,犹如穿花拂柳的蝴蝶,美的飘逸,美的优雅。
曲调慢慢变慢,那灯芯里的舞女,旋转的速度也开始变慢,缓缓地,缓缓地,让人没有丝毫察觉的,变慢同时,脚上的步态,化繁为简,轻盈的步子,也变慢,只是手臂和手上的动作开始繁多了起来,静荷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白色幕布上的影子,手指做孔雀状,灵巧的轻颤,那瞬间,仿佛一直孔雀,正在优雅的鸣叫,点食。
孔雀,乃是上古被发现的最接近与神鸟的飞禽,传说最早的孔雀是会飞的,他们比仙鹤更华丽多彩,用那耀眼的羽毛, 挥舞翅膀,开屏向天,能与神明沟通,因此祈雨舞中,最紧要的一段,也是最灵动的一段就是模仿孔雀,向天祈求。
慢慢减弱的旋转,那灯芯里的舞女,以右脚踮起脚尖,左脚左腿上扬,飘然的裙裾,在左腿左脚抬起的瞬间,便形成孔雀开屏的绝美,因为是旋转中,那群居形成飘逸的弧度,在众人眼中,真像是孔雀开屏,只是,是粉色没有孔雀独有翎羽的孔雀,这一瞬间形成的美,令人感叹,神奇,炫目,叹服。
神奇的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女子的舞,模仿飞禽,会如此的像,灵活,灵动,仿佛获活的一般,令他们感叹女子身体的神奇,如此身姿,如此舞姿,可谓是巧夺天工,天下稍有的上上品啊。
然而,如此复杂精巧的动作,也只有何花能做到,至于李梦槿和另外一名女子,那女子在旋转的时候,虽然没有被旋转的惯性摔倒,但当旋转越来越慢的时候,她却根本停不下来,就这么一直重复着快速旋转的姿势,她想停下,但脚已经不受控制,最后当灯芯舞女已经做到孔雀开屏的时候,她终于算是停了下来,停下来是停下来了,但那憋着的一口气一泄,身体酸软,再也跟不上灯芯舞女的舞姿,无奈长长一叹,腿软脚软的退到一边,佩服的看着何花,一脸艳羡。
而李梦槿,她不愧是长年练舞的,又有武功根底,因此,强制提着一口气,继续旋转,变换姿势,她频率和舞姿虽控制的很好,但动作做的却并不到位。
原本应该匀速变缓慢的旋转,她却有时候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旋转着,但好在,调子算是还能跟得上,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关注何花了,因为那灯芯舞女的双手灵巧的变换着各种手势,各种动作,稍一眨眼,便会错过,那灵动的孔雀头点点颤颤的美,她看的眼酸,做的心累,最重要的是,她左腿左脚向后翘起,那孔雀开屏的姿势,她旋转了两圈,双脚便已经支撑不住,瑟瑟发抖,脚筋腿筋都已经快到极限,然而她却皱眉强撑。
单脚若无另一只脚的配合根本无法旋转那么长时间,因此,那灯中舞女,也只是旋转十来圈之后,左脚便缓缓落下,优雅纤美,随即跳跃,纤细曼妙的身姿,在灯芯里,显得格外有爆发力。
何花按照幕布上的影子,不断变幻手势,跳跃,双脚在空中岔开一个将近两百度的弧度,裙裾更是如莲花般绽开,这一跳,又是一阵唏嘘,众人的心,似乎随着她的跳跃而高高悬起,悬而未落,提着一颗心,拳头握紧,为那空中如莲的女子,暗自加油。
他们都以为跳的最好的是李梦槿,有的甚至轻轻喊着李梦槿的名字,因为在他们心中,全院跳的最好的,便是李梦槿了,为李梦槿加油的声音越来越多,呼声越来越高,然而,当群潮汹涌,带着惊天动地的力量为李梦槿助威加油的时候,噗通一声,李梦槿摔倒了。
她与何花同时跳跃起来的时候,她跳跃的没有何花的高,身姿也有些僵硬,劈叉也不大,因此,落下的有些早,但是落下的这一刻,由于跃起的冲力,原本就发软轻颤的腿脚,就在这一刻,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噗通一声,在木板搭建的高台上,甚至是铺着厚厚地毯上,剧烈的冲击,仍旧发出剧烈的撞击声。
“啊……”一声惊叫,她痛的叫出声来,眼泪哗哗直流,再也站不起来,不甘,委屈,妒忌,耳边传来众位学子们的鼓励声,这样的温暖,让她更加愧疚,更觉得委屈,使得她的泪水犹如倾盆大雨,大颗大颗簌簌落下,瞬间将脸上的面纱浸湿,有感动,有不甘,有失落,还有对自己的痛恨,凉风吹来,她不适应的揉了揉眼睛,面纱无意中被带下来。
“呃……”面纱落下的瞬间,在场所有的高呼声戛然而止,众人近乎痴呆的看着跪坐在高台上,抽泣的女子,那原本是他们期待中的脸,原本应该如仙人一般旋转的身姿的主人,此时却狼狈的跌坐在地上,痛声哭泣,所有人的鼓励和呼喊都停了下来。
随即,他们愕然的,机械的,眸中充满疑惑的,看向那台上唯一在跳跃中轻飘飘落下,身姿犹如另种精灵,百鸟之王般灵动轻舞的女子,一时间,内心里,几乎同时跃上一个俗气的,令他们不敢置信的脸,麦芽黄,香肠嘴,粗糙肌肤的女子,这些丑陋的特点被众人忽略,此时,唯一鲜明的在众人脑海中跳跃旋转着的,是那双摄人的眸子,自信而强大,清澈而睥睨。